他是那種就算提前到了約定的地方,也會先去周邊轉一圈,然后掐著點到的人。
不過……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約他,張路死去之后,就更不可能有了。
換好衣服,打開門去洗漱的路上,秦文玉碰到了拿著漱口杯的合租對象。
說起來,她叫什麼名字來著?
對了……昨天簽租房協議的時候看到一眼,好像叫雨宮彌生吧。
“早,雨宮小姐。”
秦文玉打了個招呼。
“早。”
雨宮彌生一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她的眼鏡上又是一層模模糊糊的水霧。
秦文玉洗漱完畢后,沒帶多余的行李。
不過,昨晚那個夢給他提了一個醒,這次要去的地方,好像是一座雪山。
想了想后,秦文玉拿出了望遠鏡,然后帶了一些小工具,以備萬一。
出門時,又遇到了雨宮彌生。
“你現在出去嗎?雨宮小姐?”
“嗯,你?”
“我也是。”
秦文玉看了一眼她的背包,和自己差不多,沒帶換洗衣服,看上去不像是出遠門。
兩人好歹一起下了樓,出了門,給屋子上好鎖之后,兩人一起走了一段路。
遲早會分道揚鑣的。
他們都這麼想。
然而……已經走到公交站臺了,好像還是順路。
“真巧哈。”秦文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嗯。”雨宮彌生聲音雖然冷淡,心底也出現了一些疑惑。
他想做什麼?跟蹤我?
有這種光明正大的跟蹤嗎?
應該確實是巧合吧……
會途徑代田站的公交車來了,秦文玉和雨宮彌生又是先后腳上了車。
這次,兩人都感覺不對勁了。
“冒昧地問一句,雨宮小姐是去代田站乘列車嗎?”秦文玉看著她的臉。
“你也是?”
“嗯。”
“……”
“真巧啊。”
“……”
第三十七章 線索
代田站。
高橋卯月和玉木一并肩而立,看見雨宮彌生和秦文玉一起走來時,玉木一眉頭一抖。
“他們認識?”
高橋卯月看了看雨宮彌生,又看了一眼秦文玉,神色有些古怪。
“你好,玉木一。”秦文玉打了個招呼。
隨即他看向了高橋卯月。
玉木一神情疑惑地給彼此進行了介紹。
“這位是真蛇,秦文玉先生。”
“這是……”
“我自己來吧。”高橋卯月打斷了他的話,她朝秦文玉伸出手,站直了腰身,“你好,我是高橋卯月,能面是蟬丸。”
秦文玉低頭看了一眼她伸出來的手,與之相握:“秦文玉,真蛇。”
“她叫雨宮彌生,能面是貓又。”高橋卯月站到了雨宮彌生身邊,介紹道。
“謝謝,我們剛才聊過了。”
秦文玉點頭道。
高橋卯月看著雨宮彌生,低聲問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來的路上?”
“我們在一起住。”
雨宮彌生面無表情地說。
高橋卯月神情微變,繼而又笑著說:“你的表達方式從來都很奇怪,秦先生,還是你來說吧?”
秦文玉點點頭,說道:“我們在同居。”
“!!!”
玉木一上上下下地打量起秦文玉來,高橋卯月更是臉色全變。
“我的日語不太好,可能用錯了詞語。”
秦文玉補充道。
“不……秦先生你已經說得很好了。”玉木一笑著說,“說起來,秦先生的能面是真蛇,雨宮小姐的能面是貓又,是貓與蛇呢,真巧。”
秦文玉好奇地看著他:“有什麼講究嗎?”
玉木一抬頭看了一眼時間,示意道:“列車快到了,我們上車再說吧。”
秦文玉點點頭跟了上去,雨宮彌生則是被高橋卯月拉著,不停地問著什麼。
“呼……原來是合租啊,”高橋卯月埋怨地看了她一眼:“你嚇死我了。”
雨宮彌生也不說話,四人前后腳上了列車。
坐下來后,秦文玉明顯發現那位蟬丸小姐的笑容變多了。
“能面的名字,是在隱喻什麼嗎?”
秦文玉接著問道。
玉木一搖搖頭,說:“不算隱喻,更像是在揭露被選中者的某種特性。”
“特性?”
秦文玉疑惑地問。
見他這幅樣子,高橋卯月說道:“比如我的能面是蟬丸,在日本的傳說中,蟬丸是平安時代的一位琵琶師,而我在現實世界中,是一名小提琴手。”
“又比如玉木一,他的能面是酒吞童子,是傳說中的妖鬼的領袖,在現實世界中,玉木一是一位年輕有為的社長。”
玉木一見高橋卯月提到自己,謙遜地笑了笑,說道:“小企業而已,說起來,那位正從北海道飛過來的千葉先生,他的能面是雪女,也許和他的故鄉是北海道有關吧。”
秦文玉點點頭,雙手抱懷思考了一會兒自己的能面。
真蛇是在代表他哪一方面的特性呢?
“那麼……各位,我們需要匯集夢到的線索了。”玉木一提醒道。
“我的線索是鳥取縣,狹間雪山。”
列車恰好在此時鳴笛,仿佛不想讓這個名字出現在世間。
高橋卯月眉頭微皺,說道:“我夢到的是一張填好名字的旅行表,上面有六個名字,分別是高井祥太,藤川健一,小川博,高田幸,淺野千夏,和宮崎小百合。”
“二月一日,上午十點。”秦文玉言簡意賅地說。
“雪難。”雨宮彌生的線索同樣簡短。
這次的線索和秦文玉上次做的夢不一樣,它提供了時間,地點,人物,還有事件。
“聽起來,像是那六個人會在明天上午十點前往狹間雪山,然后遭遇雪難,”玉木一的手指在窗沿上下意識地摩擦著,“現在還差千葉先生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