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劍一無法開口向大家說明,只能通過強行阻止演出,暫停十分鐘這種方式來暗示。
暗示他可以做到一些事,甚至是干擾“阿巖”的表演。
不過即便“阿巖”的表演沒有順利完成,他也必須接著演完。
身為演員的他是干涉不到觀眾的,如果“觀眾”看完了他的表演,一樣會形成死局。
只有同樣身為“觀眾”的信原管人他們,才能吸引“觀眾”的目光,就像開場時那樣。
一定要察覺到啊……
我來干擾阿巖的表演,你們來干擾“觀眾”的觀看,這才是真正的生路……
信原先生,小崎能美小姐。
你們一定要……領會到我強行暫停表演的意義。
時間滴答,滴答地向前走。
很快,中場的十分鐘休息時間,只剩下一分鐘了。
柳生劍一很明顯地感覺到,身后有一股濃烈的寒意,貼在了自己的身體上。
現在明明已是初春,但這感覺,卻如同置身冰窖。
他高大的身體,骨骼,血肉,全都詭異地萎縮起來,雖然只是被附身,阿巖暫時沒有要他的命,但這種恐怖的體驗,常人根本就承受不住。
也許……這也是祭宴選中了柳生劍一成為被附身對象的原因。
因為他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身體內的“妹妹”出來時,雖然不及阿巖的恐怖,但卻一般無二。
“嘶……哈……”
詭異的嘆息在柳生劍一耳邊出現。
阿巖,來了。
距離下半場開場,還有三十秒……
阿巖移動著柳生劍一的身體,以一種詭異的姿態,離開了休息室。
然而,在前往舞臺的通道上,阿巖和柳生劍一,同時聽到了一種詭異的聲音。
“啊!!!!!”
先是一聲女性的尖叫。
緊接著……
“哧哧——”
“哧哧——”
這聲音,很奇怪。
就像是……現在的年輕女孩子把吸管插進了奶茶杯里,奶茶即將喝完,只剩一點水時發出的聲音。
不過,這種時刻當然不可能有人在劇場里面喝奶茶。
而且那個被吸吮起來的東西,也不像是水,倒像是某種更粘稠的東西。
比如……血肉之類的。
那個尖叫聲是千山小姐。
柳生劍一此刻雖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但思維沒有收到限制。
在他的印象中,千山小姐是一個耐心不太好的人,而且,她的膽子并不小。
她會發出這種尖叫,一定是遇到了什麼意外。
而“阿巖”此刻正在自己身上,所以,是那一只嗎……
那只來自其他詛咒的厲鬼……
柳生劍一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沒有太過恐懼那只來自紅級祭宴的厲鬼。
因為在他的理解中,黑級以及黑級以上的厲鬼,只能固定存在于某處,其實并不是對它們的一種限制。
相反,地域和詛咒結合,才是它們真正的可怕之處。
也就是說,就算是紅級祭宴,也不僅僅只是鬼有多恐怖可怕。
詛咒場地與厲鬼本身,才是構成紅級的全部。
現在只是那只鬼來了,詛咒場地依舊在原處,它的能力恐怕會大大下降。
不過……現在也不是去考慮它的問題的時候。
即將登場的阿巖,帶給柳生劍一的壓迫感要遠遠大過那只未知的紅級祭宴之鬼。
他感受著自己的身體在聽到聲音的一剎那停頓后,再次出發。
也收起了念頭。
回到舞臺上時,柳生劍一一眼就看到了信原管人。
他和其他“觀眾”一樣,正注視著自己。
不過……他身邊的小崎能美小姐不見了。
是通過攝像頭拍攝的畫面間接觀看一場演出嗎……
這樣雖然能完成祭宴的要求,卻阻止不了鬼的祭宴要求的完成。
人類和鬼同時完成了祭宴要求,也就意味著祭宴對鬼沒了某種規則的限制。
到時候,才是真正的必死無疑。
信原先生……你察覺到了嗎?
柳生劍一看著觀眾席,長刀握在了手里,帶著古老和風的音樂奏響,表演,再次開始了……
第一百零八章 嘗試
表演,開始了。
信原管人注視著臺上的“阿巖”,雖然他的神情很鎮定,但心跳卻在不斷加速。
他很清楚,這一輪的演出一旦結束,就是他被殺的時刻。
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避免被臺上的鬼殺害?
信原管人的心跳異常劇烈。
舞臺的表演即將要結束了。
他甚至能感覺到那只鬼絲毫不加掩飾的惡意!
辦法……還有什麼辦法?
————
監控室。
伊吹有弦和小崎能美緊盯著屏幕。
信原管人做出的選擇讓兩人意外之余又有敬佩,他要去解決掉關于“阿巖”的詛咒。
可是,真的會這樣順利嗎?
屏幕上正在發生的事,讓兩人都禁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馬上舞臺上的表演就要結束了,信原管人要怎麼做才能逃過這幾乎是必死的一劫?
無論是破解這個詛咒,還是要找出那個吃掉了阿巖血肉的愛人,亦或是報答柳生劍一方才的恩情,如果眼下的這關都過不了的話,一切都只是空談罷了。
伊吹有弦神色非常緊張,她不知道的是,并不是每個人都像她這樣,一進入祭宴就面對著幾乎必死的局面。
但這種時刻,伊吹有弦竟然感覺自己的思維反而比起往常要清晰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