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師云安停下了拋蘋果的手,看向玉木一,“你覺得我是個瘋子?”
玉木一搖搖頭:“瘋子都是不怕死的,你不一樣,我能感覺到你想活下去的意志。但你好像在調查什麼,你愿意幫秦文玉的忙也是因為這個吧?他的身上有你需要的線索。”
師云安笑了笑,將蘋果放在茶幾上,說道:“你很聰明,我這條命,還沒到能死的時候,至少……在我完全我應當完全的事之前。”
“再見,聰明人先生,我也很樂意同你合作的。”
師云安單手插兜,擺了擺手,也離開了玉木一的家。
玉木一看著他的背影,他很早已經就見過師云安,但他們兩人沒有一起執行過祭宴任務。
不過……他所認識的,早期的師云安是一個話不多,甚至可以稱得上靦腆的人。
在一次青級祭宴后,他才陡然變得奇怪起來。
也是那一次后,玉木一才知道原來能面是會變化的。
師云安以前的能面是“泣”。
但那次青級祭宴之后,他的能面變成了“鳴泣”。
也許,他在追查的東西,就是讓他性格大變的事件的真相。
玉木一有所猜測,但也不想深究。
每個人都有秘密,他自己也有。既然是秘密,就意味著當事人不想被人剖解出來。
不過,玉木一很好奇,秦文玉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讓鳴泣師云安這樣幫忙的。
是他的能面真蛇嗎……
————
望月一生已經小跑了三十分鐘。
在人潮擁擠的中央區街道上,速度是快不起來的,不過這對他而言是一件好事。
他快不起來,那只鬼也快不起來。
望月一生又抽空扭頭看了一眼,本鄉健那張慘白的臉依舊在人群里死死地盯著他。
“窮追不舍啊……”
望月一生掂量了一下自己的體力,和它在人群中再周旋兩三個小時都沒問題。
但關鍵在于,能擺脫它的方法是到底是什麼?
正想著這個問題的望月一生忽然一愣。
等等……
為什麼本鄉健揮變成人類的模樣對他進行追殺?
這是不是說明,現實世界的規則對它有影響,它不敢無視現實世界的規則?
可是,紅級祭宴的厲鬼不是可以反而影響到現實世界嗎?
望月一生眼睛猛然一亮!
不……紅級祭宴中的厲鬼,就一定是紅級的嗎?
這雖然是紅級祭宴,但這次與其說是鬼在殺人,不如說是詛咒在殺人。
鬼直到身體徹底異化時才出現,真正要人性命的,一直是那個把身體變成了鬼的詛咒!
這樣一想的話……
會不會這個詛咒才是紅級,而詛咒之后出現的厲鬼,根本就不是紅級?
對……
這樣就對了!
不然那只鬼為什麼會變成本鄉健的人類模樣,在人群中擠來擠去?
它如果是紅級的厲鬼,不說直接殺了滿場的路人,讓無關的人察覺不到它的存在一定是能做到的吧?
它完全可以用處鬼的能力來追殺自己,但是它沒有……
所以……
望月一生四下看了一眼,嘴角一翹。
他向前擠了幾步后,停下了腳步。
厲鬼隨著人潮擁擠而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它眼中的惡意幾乎快要將望月一生完全吞沒。
但望月一生不僅視而不見,反而還帶著挑釁的目光看著那只鬼。
終于,“本鄉健”擠到了望月一生的身邊。
就在他扭曲的手臂即將抓向望月一生的身體時。
望月一生忽然深吸了一口氣,大喊道:“有小偷!”
就在望月一生旁邊維持秩序的警察扭頭一看,立刻看到了正伸著手的“本鄉健”!
這也是望月一生會擠到這里來的原因,就算路人不幫忙,警察總是會理他的。
“你在做什麼!”
那位警官一把抓住了“本鄉健”的手,強烈的涼意讓他差點下意識地縮回手,但旁邊的行人也圍了過來,幫助這位警官一起按住了“本鄉健”。
控制住了本鄉健后,這位警官正想找望月一生詢問具體情況,卻發現自己身邊已經沒了他的身影。
望月一生早就趁亂跑了……
————
昏睡過去的伊吹有弦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了一副極端恐怖的畫面。
一個沒見過的男性的頭顱,從天花板上伸了出來,然后,天花板上長出了他的血肉,腥紅的肉筋連著他扭曲破碎的身體……
破碎的身體逐漸飽滿愈合,但他左胸口那個血淋淋的大洞卻如何也長不攏來……
“啊!!!”
伊吹有弦猛地睜開了眼睛,她的額頭上全是汗水。
是夢嗎?
伊吹有弦有種生理性的嘔吐欲望,她剛想起身去廁所洗把冷水臉清醒一下,忽然感覺眼角的余光,看到天花板上好像有什麼紅色的東西……
她剛想扭頭看向天花板時,忽然手腕一緊!
一只冰冷的手從身后抓住了她!
伊吹有弦呼吸一滯,絕望的情緒迅速滋生。
然而下一刻,一個讓她驚喜的聲音陡然出現:
“快走。”
伊吹有弦猛然回過頭,看到了一張毫無表情,卻又美麗動人的臉!
是雨宮彌生。
第一百六十二章 結束
兩人飛速逃離了住處。
伊吹有弦被她冰冷的手拉著,許久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