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們,可以再等二十年。”
秦也的威脅簡單而純粹。
望月一生想了想,抬頭笑道:“你好像說得沒錯。”
“這個世界已經變得很無聊了,如果能去千年前的世界看看,也許能讓我找到一些活著的感覺。”
“好吧,你說服我了。”
望月一生用力一推,把松永琴子推向了秦也。
秦也雖然面色平靜,但眸光這時似乎也松動了一些。
雖然對望月一生說可以再等二十年,收集二十年的九眼勾玉之力,再開一次祭典。
但……二十年吶,二十年能夠出現的變數太多了,更何況……他自身也等不了二十年了。
就在一臉驚恐的松永琴子即將落入秦也手中之時。
一條慘白的手臂,忽然按住了松永琴子的肩膀。
走廊內昏暗一片,一個略顯單薄的身影直直地站在松永琴子身后,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被這只手按著的松永琴子感受最為強烈,仿佛是一條冰冷的毒蛇,又像是某種難以言喻的存在……
對!像是海報里的那種東西,但又要比海報里的東西恐怖許多……
松永琴子顫抖著身子扭過頭,她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女人,但短時間內發生的事實在太多,已經完全超出了她能夠處理的范疇。
身后。
一個身影孤零零地站著,光線暗淡。
面部輪廓被陰影的一角所籠罩,只看看到極其蒼白的皮膚。
那不像是正常的人類,卻擁有某種特異的美。
黑暗在走廊中滲透,那個人的身上,彌漫著令人窒息又著迷的冰冷氣味。
松永琴子渾身僵硬。
她已經意識到了這個人是誰。
盡管他的變化很大。
但在她身邊的人……除了倒地的阿忙,與剛才挾持自己的望月一生外。
只有一個了。
陰影中,那個人影抬起腿,往稍亮的地方邁了一步。
一張俊秀卻又顯得格外詭異的面孔,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他正是秦文玉。
第兩百九十章 約定
說起來,剛才望月一生和秦也兩人交談之際,秦文玉一直在沉默。
倒不是他對秦也已經無話可說了,而是剛才自己完全無法開口。
難以言說的疼痛從全身各處涌現,溫度也在飛快地從身體上流失。
秦文玉的意識也在變得模糊。
靈魂深處的另一個意識,在這一刻擺脫了桎梏……同時主宰了這具身體。
當他清醒之時,皮膚上的血色已經褪得干干凈凈,呈現出一道死寂的白。
身體周邊的氣溫也陡然下降,他的體溫已經完全消失……說是一具尸體也不為過。
但詭異的是……他還活著,擁有自己的意識。
而且……是兩個“秦文玉”的意識。
見到秦文玉這副樣子,望月一生下意識地握緊了手槍,他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
松永琴子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
比起秦也,此刻的秦文玉給她帶來的恐懼感要更大。
至于秦也和阿忙,則又是另一副態度。
阿忙擦了擦嘴角的血,靠在墻壁坐了起來,臉上掛著意味難明的笑。
“你對他做了什麼!”
秦也一直以來的神情都很平靜,包括被望月一生攻擊時也是。
但這一刻,他明顯的憤怒了。
濃郁的恐怖怨氣在走廊中翻涌,秦也直視著阿忙,發出的聲音里,竟然多出了一個詭異的女性聲音,也他的話語重疊。
“回答我,藤原忙!”
秦也的頭發無風自動,瞳孔中的黑暗已經擴散到了整個眼球,恐怖的氣勢甚至讓墻壁都發出了咔咔聲,似乎快承受不住了。
阿忙臉上的肉在詭異地抖動,身體里的血液像是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
但他卻沒有絲毫恐懼,毫不回避地看著秦也,說道:“他是你的兒子,你覺得我會怎樣對他?”
阿忙的臉上的笑意變得猙獰。
此刻,膚色一片慘白,渾身冰冷的秦文玉也扭頭看向他。
“你給我注射了什麼?”
他很快就想到了自己會產生這種異變的根源。
那支注射器里的藥水有問題。
雖然那種藥水壓制住了自己當時的異變,但現在看來……那根本就是用某種更恐怖的力量在壓抑它。
注射?
聽到這個詞的秦也勃然變色。
“你給他注射了雕像之血?”
秦文玉冰冷的瞳孔中閃過一絲了然。
他扭過頭,沒有再看阿忙。
這倒完全出乎了阿忙的意料,他本以為,秦文玉會當場殺了他。
但秦文玉只是按住了松永琴子的肩膀,對秦也說道:“她,我要帶走。”
“不可能。”秦也平復了情緒,看著秦文玉:“你不知道注射到你體內的東西危害有多大,你會變成鬼。”
“不是正和你意嗎?”秦文玉的瞳孔里看不到半點神采。
他冰冷的聲音讓秦也意識到了什麼。
搖頭道:“不一樣,森羅面相的實驗,是讓你以人的意識,掌控鬼的身體。”
“但雕像之血會把你逐漸變成降臨這世間的原初九鬼之一,你的意識會完全被它抹殺,你將不復存在。”
“你的母親,就是這樣死的。”
秦也忽然說道。
秦文玉的神情有些詭異,他左邊的瞳孔依舊冰冷,但右邊的瞳孔卻有了別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