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那張人皮竟然像是活了過來,嗖的一下,順著我的袖口鉆進了衣服。
“捏住別動!”李天寶急得站了起來。
我拎著那人皮的時候,就用了兩根手指頭,再加上突發變故,我怎麼可能捏得住一張滑溜溜的人皮?
等到李天寶想要過來幫忙的時候,那張人皮已經全部鉆進了我的袖子,我頓時覺得手臂一緊。
李天寶抓住了我的袖口,往后一拽,把我一條袖子整個拽了下來。
我這才看見,那張人皮已經像是套袖一樣包住了我的小臂,狠狠向內勒緊,人皮上的血字就像是一條條血紅色的蟲子,突顯在了人皮上猙獰蠕動。
就這麼短短一會兒的工夫,我的手臂就失去了知覺。
李天寶拽著我的手,把我拖到煮面的鐵鍋那里,掀開鍋蓋就要把我的手往鍋里按。
面攤老板嚇得臉色發白:“這位爺,您可別……”
“滾!”李天寶一巴掌把老板抽倒在了地上,抓著我的手按進了鍋里。
我本來以為自己的半邊胳膊會被燙得皮開肉綻,沒曾想,我胳膊上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要不是鍋里的水還在我胳膊附近沸騰翻滾,我甚至會以為自己在拿著溫水泡手。
幾分鐘之后,李天寶把我的手從水里拽了出來,已經煮得發白的人皮,當場從我胳膊上脫落在地,人皮上的血字,卻已經像是文身一樣,留在了我的胳膊上。
“糟了!”李天寶咬牙之下,忽然一巴掌把我給拍昏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綁在了南城隍廟里。離我不遠的地方點著四盞白燈,四個搖鼓人各守著一盞白燈在那爭吵。
那四個人,我全都見過,也都能叫出名字。
年紀最大的那個山羊胡子老頭,是走東城的孟天奇;
帶著一只眼罩的獨眼大漢,是南城的張天昊。
看上去白白凈凈,文質彬彬,長得一副書生樣的,是西城的呂天賜。
最后一個就是抓我過來的,李天寶。
孟天奇指著李天寶說道:“天寶哇!你糊涂哇!你怎麼能當著一個外人的面兒施展秘術,還讓他看了血字秘檔呢?”
李天寶道:“我看那小子,腦子活,膽子大,想要試試他的心性,收他為傳人。”
“那也不能給他看血字秘檔。”孟天奇氣急道:“你不是不知道,那東西有多厲害,現在秘檔纏在他的身上了。你告訴我,該怎麼辦?”
李天寶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只能默不作聲地站在原地。
呂天賜卻在這個時候開口道:“這些年,我們一直在尋找血字秘檔。你們就沒想過,血字秘檔為什麼全部留存在尸體上麼?”
孟天奇抬頭道:“你是什麼意思?”
呂天賜說道:“我懷疑,血字秘檔是在自我封存!”
“就拿天寶兄追蹤的貝勒府來說,那貝勒給自己打造的婚床極為講究,卻把婚房修在了鬼門的位置上,這對一個貴族來說,是不可能去犯的錯誤。是誰讓那貝勒言聽計從?”
呂天賜自問自答地說道:“我打聽過貝勒府的事情,貝勒府的一切都是出自貝勒府福晉之手。那個時候,福晉應該已經被血字秘檔附身了。是藏在秘檔里的兇靈,自己給自己安排了一個藏身之地。”
“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我為了驗證自己的推測,也讓人接觸過血字秘檔,卻從沒發生過秘檔附身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四章城隍廟
一直沒有說話的張天昊獨眼猛然一亮:“這不是正好有人被附身了?我們只要守著他,就能揭開血字秘檔只能在尸體上找到的原因,也方便我去找其他秘檔。”
孟天奇猶豫道:“要是這樣的話,那個小子怕是會沒命啊!”
呂天賜不以為然地說道:“就這世道,哪天還不冤死幾個人?死上個把人,算得了什麼?”
“再說,就算我們想要放生他,也得先把他那只手砍下來。他一個小混混,沒了手,早晚得餓死。”
“我看就這樣吧!正好,咱們也看看血字秘檔究竟是什麼名堂。”
張天昊道:“我剛才推算過那小子的命數,他的命劫就在今晚三更。時辰一到,必有鬼神索命。我看,那所謂的鬼神就應該是血字秘檔里的惡靈。”
孟天奇看向了李天寶道:“天寶,你怎麼說?”
李天寶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按你們說的辦!”
“好!”孟天奇撫掌道:“咱們把這城隍廟收拾收拾,今晚就在這兒看著那小子的命劫怎麼來?”
我聽了這麼半天,大致上也聽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這四個人一直在找的東西,就是那種用人皮記載的“血字秘檔”,似乎每一張血字秘檔上都藏著一只惡靈,被血字秘檔附身的人,必然會死在惡靈的手里。
我費盡心思想要打聽的事情,終于打聽到了。可我也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
我見識過李天寶的本事,剩下那三個人應該跟他也差不多。
我落在他們手里,打又打不過,跑也跑不了,就只有等死的份兒了。
不對!
這地方是南城隍廟,如果,南城隍廟里的傳說是真的,我說不定還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