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快點,他就得搶在咱們前面進廟了。”
葉開說的是實話,可我聽著怎麼就這麼氣人呢?
沒辦法,我只好又挪了回來。
我躺下之后壓低了聲音道:“咱倆都往里點,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你都別反抗,就裝成普通人一樣。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了。”
在鬧鬼屋里睡覺,最好是能跟床邊保持半尺左右的距離,不然,床下伸出來的手,直接就能捂在你的臉上。
保持好距離,還有應對的空間,至少,對方的手沒碰著我鼻尖之前,我就能感覺鼻頭兒發冷。
我躺下之后,就在掐算著時間,一刻鐘之后,該來的朋友,就得到了。
十幾分鐘之后,我就覺得身上忽然發冷,床邊上也像是多出了一個人來。
沒一會兒,我就聽見有人像是在叫我起床一樣,輕輕地喊我的名字:“喂,喂……”
喊我的人,明顯是貼在了床邊兒,我只要睜開眼睛就能看見他的面孔。
睡覺的時候,不要聽見某個你熟悉的人在喊你,你就睜眼。先想想那個聲音是誰?
也許,那個聲音主人的名字,就能讓你背心發涼。
真正離世的親人,可能會給人托夢,絕不會站到床邊找你,除非,他是來接你走的。
站在床邊上喊你的鬼魂,聲音越是溫柔,你看到的面孔就越是恐怖。
我微閉著雙眼之間,從葉開兜里抽出一把小刀伸到枕頭底下,借著枕頭的掩護,一點點去摳床頭上的木楔子。
木楔子那種東西,釘在家具里面比釘子還緊,我摳了半天也只是把木楔子撬開了一點。
喊我的人,看我沒有什麼反應,就開始拽我的被子。
沒過一會兒,就把我的被子扯落在了地上。
如果,人真的睡著了,在被凍醒的情況下,肯定是要迷迷糊糊的伸手摸被子。
被子在-床上的時候,或許還能好些。要是被子掉在了床下,你探著身子把手伸到床底下,那就等于你把手伸給拽你被子的人了。
我順勢把背在后面的手拿了上來,按在了自己腿上,閉著眼睛問道:“是不是有人從你那邊,爬上來了?”
“是!”葉開剛說了一個字就反應了過來:“你怎麼說話了?”
我伸手抄起葉開的被子,扔向了他那邊的人影,直接把對方給蓋在地上。
我明明感覺到背后陰風四起,卻連頭都沒回,抓起床上的兩個枕頭,先往自己背后扔了一個,另外一個砸向了葉開的方向,
兩只枕頭往不同的方向飛出之后,我飛快掀開了床墊,兩刀挑出了床上的木楔抓在手里,轉身往背后扎了過去。
木楔子瞬間被我拍進了鬼影體內,床邊的鬼魂當場炸成了磷火。
我抓著要掉到床下的葉開道:“縮在床上,別掉下去了,在床上才安全。”
這時,房間里至少多出了五六只鬼魂,左右一看全都是站在空地上的人影。
我-干脆盤著腿在床上坐下來,點起了一根煙:“放心,床上安全得很,他們過不來。”
我看葉開不明白我的意思,就解釋道:“你進來的時候,沒注意這張床麼?這可是真正出自大木匠手里的好東西,跟外面量產的玩意不一樣。”
我說著就把床墊子掀開了一塊:“看見這里的木楔子沒有?這東西拔出來就能當成法器打鬼。”
“有這個東西在,一般的鬼魂只能站在床邊,你自己不下去,它們也上不來。”
葉開看著床上的木楔子道:“你說的也……也太玄了吧!”
我把刀扔給了葉開:“回頭我再跟你解釋。你先把楔子挖出來,保住命再說!”
這張拔步床應該是出自隱術士之手,床上的木楔子能打鬼也就不奇怪了。
隱術士,之所以在術士前面加上了一個“隱”字,就是因為他們的本職不是術士,而是江湖手藝人。
天下三百六十行,有人只傳手藝,有人傳手藝也傳秘術。多數手藝人只拜過師父,沒拜過祖師。只有極少數人真正拜過祖師爺,得了祖師爺傳承。這些傳承可以驅鬼辟邪,也能殺人于無形。
什麼木匠,瓦匠,鐵匠就不用說了,那些剪頭的,殺豬的,磨刀的人里都可能藏著會用秘術的人。
說到這里有人會問,木匠,瓦匠的祖師爺是魯班,有《魯班書》傳承,屠夫,剪頭的人也有祖師爺麼?
真正算的話,要飯的都有祖師爺。
屠夫有人拜張飛,有人拜樊噲。剪頭匠祖師爺是也呂洞賓。磨刀的拜馬上皇帝,土匪還拜達摩當祖師爺。
百行祖師,因為怕后輩弟子受人欺負,就或多或少地傳下來那麼一些秘術,給后人傍身。不過,這些秘術的禁忌也不少,拿來為非作歹,秘術反噬也會極為嚴重。
我發現自己沒法調用真氣之后,第一個就打起這張床的主意。
大木匠做活兒,別說是打床,就是蓋房子都不用釘子只用楔子。用楔子打出來的東西,比用釘子還要堅固,而且不易損壞。
怎麼打楔子講究更多,擅用楔子的大木匠,干活之前都得給祖師爺上三炷香,這楔子里面自然都帶上了祖師爺的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