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荒山野嶺里的房子,說不定就是一座墳塋,甚至是某個山洞,進去了未必有命出來。
第一百六十二章讓他先跑一會兒
我們進屋之前,已經仔細看過了這座房子。
這里無論是朝向,還是建筑風格,都跟廟宇挨不上關系,怎麼就成了黃仙廟?
難不成,我們兩個全都中了障眼法?
我還在疑惑之間,就聽見張凡一聲驚叫,把手里的半瓶礦泉水給扔了出去。
我轉頭看時,被張凡扔出去的礦泉水已經變成了半瓶子鮮血,把地面染得一片通紅。
下一秒間,廟門外面就傳來了一陣笑聲,那聲音就像是有人蹲著身子貼在門邊,悄然注視著屋里的動靜凄凄冷笑。
葉開手按著劍柄想要出門,卻被我抬手擋了回去,我抽出無常壓在了張凡的脖子上:“我再給你一遍說話的機會。”
張凡愣住了:“你這是干什麼?”
我笑道:“張凡,我很佩服你編故事的能力,或者說,你在給我講故事的時候,故意漏掉了一點東西。對麼?”
張凡冷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沉聲道:“那我就再提醒你一下。”
“我們兩個都是術士,為什麼會在張家遭遇陽魂?”
“你手里的水,為什麼會毫無征兆地化血?”
“你當我們兩個都是死人麼?”
“讓你在眼皮子底下耍了把戲,還看不出來?”
張凡把水瓶扔出去的那一瞬間,我忽然想起了以前跟溪月身上仙家閑聊的時候,灰仙白果跟我談起過,東北土匪里藏著四大術士的事情。土匪真正四大梁都是身懷秘術的術士。
又以“龍、虎、鷹、狼”為名。前三個術士都只用一種傳承,唯獨“下山狼”不一樣。
“下山狼”在土匪綹子里專門負責領人下山“砸窯”“做買賣”。
兇狠,毒辣是土匪的特性,下山狼卻又表現得尤為突出。因為,下山狼最容易遇上官府的看山狗,六扇門,手底下不硬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下山狼為了自保,琢磨出了一種靠“吞噬”術士達到目的的手段。
這個所謂的吞噬,并不是吃掉對手,或者是吸取目標的功力,而是犧牲掉某個術士去達成自己的目的,說到底,這種辦法就跟獻祭有異曲同工之處。
張景龍在張家門口跟葉開對黑話,難道真是隨便一說?我怎麼覺得,張景龍就是在亮明自己邪匪傳人的身份?
從張凡的敘述上看的話,那個劉先生說不定不是死在了黃仙手里,而是中了張成森“惡狼吞天”的秘術,被他給拿去擋災了。
而且,張成森只怕是不止在這八家屯子,用過一次“惡狼吞天”了吧?
死在村外樹林里的嗩吶手,甚至是張凡的母親都有可能是張成森吞噬的對象。
那麼,張凡,張景龍又在這個局里充當了什麼樣的角色?
張凡被我用短劍壓住了脖子,反而露出了一絲冷笑:“你們也配稱術士?”
“自己沒本事解決妖鬼,就解決有問題的人?”
“你們真是高人啊!”
“承蒙夸獎!”我笑呵呵地道:“其實呢!我也不是不講理,不給人機會的人。”
“畢竟,你是雇主,弄死你也不太好。”
“這樣吧!我給你時間逃命,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的了。”
我說話之間用無常在張凡的脖子上輕輕劃了一下。
我那一劍僅僅是給張凡劃開了一道兩寸長的口子,劍口周圍的皮膚就變成一片墨綠的顏色,傷口上也隨之滲出了黑血。
我淡淡笑道:“這把劍名叫無常,是用僵尸王心頭血浸染而成的邪門兵器,被這把劍劃中的人,不會當場斃命卻會被感染尸毒,所以,你得快點想辦法自救。”
“跑吧!不跑,你就成僵尸了。”
我說完拎起張凡把他扔出了門外。
張凡從地上爬起來狠狠瞪了我一眼,捂著傷口飛快地往山下跑去。
我眼看著一只沒有腦袋的白色人影,搖搖晃晃地跟在張凡身后追下了山去。
葉開走上來道:“你這麼做……是不是有點武斷了。現在沒有任何跡象可以表明是張凡在搗鬼,你這麼給他一劍,有點……有點……”
葉開好像不知道怎麼措辭,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后面的內容。
我搖頭道:“我們不能只把目光放在張成森的身上,張凡才是所有問題的關鍵。”
“張成森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幫助張凡渡劫。”
“如果張成森真是下山狼,那他把我們弄來的目的就不是幫忙,而是拿我們獻祭。死在村口的那個嗩吶手,應該就是他的祭品。我們兩個大概跑不出被獻祭這個結果。”
“不讓張凡遇險,逼不出張成森真正的后手。”
“我倒要看看,八家屯這里的水有多深!”
葉開道:“你要看張成森的后手,現在還不去追張凡?”
“不著急!”我看向遠處道:“先讓他跑一會兒再說!”
我在屋里點了一根煙,慢悠悠地把煙抽完:“現在追!”
葉開施展追蹤術緊跟著張凡留下的痕跡從山上追了下去,沒過多久我們兩個就發現,張凡是在山腳下繞了一個圈,又回到了山上,而且是往離我們剛才所在那間屋子不遠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