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林君對這片山脈十分熟悉。”柳妄之微微挑眉,十分自然的接了我的話。
只有對這片山脈足夠熟悉,才能摸清地脈走向精準的尋到山林中隱藏的各處靈氣,而這樣的熟悉哪怕十年五載也不易做到,除非常年待在地脈靈氣豐沛的山脈中心修煉,氣息逐漸與山脈相連,便能順著山脈摸清地脈分支,知曉靈力究竟通向了哪兒。
但這樣的地方,也不是人人都尋得到,千林君不可能一來就知曉這些,而突然消失的水云君,恰好正是符合了那些條件。
“難怪你會把他們聯想在一起,這確實太可疑了。”我把這些事串起來想了想,突然間,又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倏然睜大眼,“柳妄之!如果千林君確實就是水云君,那他絕不可能在當年之前就被封印在里面!”
有了柳妄之的引導,我忽然就像是撥開云霧看見了路,纏成一團的思緒也開始慢慢的、有序的,一點點解開。
村長今天確確實實是說了謊,而他說謊的目的也很明確,是為了掩蓋當年后山發生的真相!
我搞不明白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瞞著的,難不成他還真想把那個秘密帶到棺材里去嗎?
我回頭望著村長家的方向,煩躁地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塊,本來挺氣的,誰知肚子偏偏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叫了兩聲。
“嗤呵。”柳妄之的視線往我肚子上瞥了一眼,難得輕聲笑了下,“有什麼牢騷,你吃了飯再發。”
我訕笑一聲,被他牽著走回了家。
夜幕降臨,夏日的浮躁去了一半,許久不鬧的夏蟬又開始在樹上“吱吱”亂叫。
各家燈火從明凈的窗戶里透出來,暈開一片溫馨的明亮。
我和柳妄之一前一后進了門,客廳里飯菜已經備好,我爸還有夢月坐在桌邊,低著頭各自不說話。
聽到腳步聲,我爸抬頭往門外看,見我們回來了,笑著站起來:“回來了啊,快坐下一起吃飯吧。”
夢月也抬起臉看著我們,只是臉色不太好。
想起來我也很久沒跟家里人坐在一起吃飯了,詢問了柳妄之要不要一起坐下,他沒說話,但很給面子的坐到了我旁邊。
我爸拿了瓶好酒親自倒給柳妄之,柳妄之看了一眼酒杯,挑起清凌凌的桃花目,冷淡道:“怎麼,還想下毒?”
我爸捧著酒一愣,惶恐得連連擺手:“哪兒、哪兒敢啊!之前都是我的錯,晚輩再也不敢了!”
柳妄之冷笑,沒什麼情緒的拿起酒杯,輕呷了口酒。
我爸見他這麼賞臉,抱著酒壺喜滋滋地坐回去了。
我拿起竹筷夾了筷子菜,突然發現桌上沒有后娘,就隨口問到:“夢月,怎麼沒看到繼娘?”
夢月一怔,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難看,突然放下筷子站起來,一言不發地走了。
我一臉迷惑,只好看向我爸。
“唉……”我爸放了酒杯,苦著臉搖了搖頭,“你繼娘估計是嚇壞了,人雖然沒事,但……腦子還不太清醒。”
“什麼?”我那天看著她還知道喊救命,應該沒什麼問題才是,況且其他蛇蛹都已經轉好,怎麼唯獨后娘落下毛病?
我用手碰了碰柳妄之,剛想問他這是什麼原因,他卻淡淡看了我一眼,把那杯酒一飲而盡,搶在我前面丟了句:“不知道。”
行吧,如果連他也不知道,那或許情況也不嚴重,過段時間說不定就好起來了。
晚飯過后我爸主動去洗碗,我也沒說什麼,跟著柳妄之回了房間。
我這兩天實在累壞了,顧不得還沒洗澡,看見床就直接撲上去,趴在柔軟的被子上昏昏欲睡。
柳妄之坐在床邊,突然撈起我的腰把我抱到他腿上,溫熱的手掌貼著我的脊背輕輕摩挲著,帶著撩人的溫度,一路慢慢往下滑去。
微微的顫栗和不斷發熱的臉頰,這種感覺太熟悉了,隔了些日子,竟還意外的有點想念。
我漸入享受的閉著眼,正當以為他要做什麼的時候,突然“啪”地一聲,他一巴掌打在我臀部上。
“唉喲!”我一個激靈爬起來,捂著屁股瞪著他,“你干嘛打我!”
柳妄之單手卡住我的下巴,把我氣鼓鼓的臉捏得嘟起,“一身汗,洗了澡再睡。”
“……知道了。”我拍開他的手,揉了下被他捏過的臉,撐著床沿準備下床。
“等等。”柳妄之拉住了我,翻手變了樣東西放進我的手里,“把這個拿好。今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不在你身邊。”
我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把銀色的匕首,雪亮的寒刃中間鑲嵌著一條蜿蜒的玄蛇,閃著寒芒的刀尖帶著點弧度,仿佛只需一揮,光憑帶起的刃風就能見血封喉。
“你給我這個做什麼?”我對這匕首有點不知所措,拿在手里隨意擺弄著,“誒不是,你要去哪里?”
柳妄之沒回答我的話,摁住我朝向他的刀尖,勾起我的下巴在我唇上親了一口,“小心點,上面有毒。”
“啥?”我頓時覺得這刀有點燙手,還是趕緊給它放邊上為好。
“乖,等我回來。”
柳妄之貼著我的耳朵低語,修長的手指探入發絲隨手揉了把我的頭發,然后化作一道煙霧,從窗戶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