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亂吼下來,氣氛驟然降至冰點。
我氣息不穩,胸膛起起伏伏,柳妄之臉色眼見著越來越冷,掐握在腰間的手快要把我勒得窒息;“白汀月,膽子太大,有時也不是什麼好事。”
我死抿著唇,同樣冷冷的看著他,他卻忽然笑了,語氣沒什麼溫度:“翡鏡不是讓你來安撫我麼,讓我跟你走,至少你得讓我高興吧?”
“愛走不走。我要回去休息了,你自便。”
不管是肉身還是精神,我都已經精疲力盡,懶得再費神費力應付他,也不想對上他那雙討厭的桃花眼,干脆直接把頭偏到一邊。
“行,那我就自便了。”
這話說得冷淡,我卻聽出了不好的由頭,還沒反應過來,直接被柳妄之從腿上掀到旁邊沙發上,他抓著我的薄呢外套用力一扯,把破碎的布料隨手扔掉,在我的驚詫中直接壓了過來。
“柳……柳妄之!唔……!”
頭頂明暗不定的燈光被擋住,霸道的草木冷香轉瞬溢滿空間。
包廂外的鼓點音樂喧囂肆意,人也好妖也好,都在不知疲倦地徹夜狂歡。
緊閉的廂門隔絕所有吵鬧,只有門縫下溢出的絲絲香氣和那些許動人聲響,在宣告著里頭究竟藏著怎樣的激烈……
第124章:誰沒脾氣
這頓兵荒馬亂足足持續了兩三個小時,從一開始咬牙切齒地推搡亂蹬,到后來骨頭酥軟被迫繳械,最后就只剩下從咬緊的唇縫里漏出的一點點細碎嗚吟。
明明意志上并不想沉淪,無奈那蛇太過熟悉我的一切,越是反抗掙扎他越是不如我意,偏偏又不持刃行兇,而是像個專門攝魂的水妖一樣,溫柔又狡猾地一步步推著我,讓我溺斃在他懷中那輪洶涌危險的漩渦。
可我沒有忘記這是哪兒,更不愿意在這種地方做著這樣羞恥的事,眼看那道不帶鎖的門隨時都有被人推開的風險,我卻身陷旋渦根本動彈不得。
于是所有羞憤,委屈,還有些說不清的屈辱,統統化作了眼淚奔出眼眶。
晶瑩的水珠被頭頂交錯的光束折射出冷調的光,晃進柳妄之那全程清醒、冷如寒潭的眸子里,他微微皺眉,靜靜看了我一陣,然后起身慢慢退了出去,顯然是有些掃興。
我緩緩睜開緊閉的眼,倏然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桃花眼,復雜的情緒在喉嚨里千回百轉,最后鼻子一酸,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怎麼還哭。”柳妄之淡淡地看著我,伸出微涼的指腹抵住我的齒尖,將我緊咬的下唇撥出來,“剛才抓我啃我的時候兇得很,現在倒是委屈上了?”
“走開。”我歪頭甩開柳妄之的手,拿手背蹭了蹭又紅又腫的唇,翻身撐著沙發爬起來。
酸痛的腰腿跟錯位了一樣,動一下都吃力,我用了老大勁兒才坐直身子,第一件事就是低頭拉好又皺又破的衣服。
真是見鬼了,就不該莫名其妙跑到這兒來找這條炸鱗的蛇,這下倒好,順毛不成反被次奧,憋得一肚子氣就算了,還弄得一身狼狽。
柳妄之不知道是脾氣發泄了情緒過去了,所以人也清醒了還是怎麼著,竟也沒露出絲毫惱意。他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坐到了沙發的另一頭,順起旁邊的外套丟過來。
“你的外面的衣服沒法穿了,披上我的,我帶你回去。”
呵,還好意思說呢?是誰不當人啊?
我掃了眼地上沒了袖子還崩了一地扣子的薄尼風衣,撇嘴重重吸了口氣,然后抓起柳妄之那件休閑外套披在身上,低頭去找腳上少了的那只小皮鞋。
柳妄之靠在沙發上散漫地看向我,目光微斜,把搭在沙發角的鞋子撿起來,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屈起單膝蹲下。
“你、你又要干嘛?”我看他突然靠近,下意識往后挪身子。
柳妄之什麼也沒說,抓起我的腳踝讓我踩在他膝蓋上,然后拿著小皮鞋,慢條斯理地往我腳上穿。
又來了,又裝作這種溫柔體貼的模樣,然后做一些引人誤會的事,好讓我當做之前什麼也沒發生?
可明明我才是人,作為人的情緒可不比妖能控制,他總是這麼折騰我,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誰還沒個臭脾氣了。
等鞋子穿好,我直接把腳收回來,裹緊身上那件寬大的外套,平靜得不能再平靜地看著他:“柳妄之,我很清楚自己是個什麼身份。倒是你,老是這樣,你累不累啊?”
雖沒點明,但意思都懂。
可柳妄之明明聽得很清楚,偏跟什麼也沒聽見似的,淡淡挑起眼睫,沒什麼情緒地對上我的目光,微啟薄唇道:“困了沒,回去休息?”
行,又是這招避重就輕,直接四兩撥千斤。
我真是有火都沒法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憤然偏開頭去不想跟他說話。
柳妄之當我默認了,抬手把外套攏好,直接給我打橫抱起,拉開包廂大門邁著長腿走了出去。
夜色正濃,燈光搖晃的酒吧陷入一片紙醉金迷,舞池中相擁的妖族一對又一對,氣氛正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