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口吐人言。
這就好像人死而復生一般,讓人難以相信。
只是老煙鬼卻似是一點也不意外,又或者是早有預料,在跛腳野狗離開后便緩緩的站直了身體,然后將香爐放到了棺材上看向我。
“走吧。”
“接下來,無論你聽到什麼聲音。”
“看到什麼人攔路。”
“你都不要逗留。”
“推著它,跟著它們在整個娘兒村繞一圈,等到了家中,便一把火把這口棺材以及那些東西全都給燒了。”
老煙鬼說著,又抽了一口煙,他似乎只要有什麼事情就會習慣性的抽上一口,抽完后他便直接走了出去,沒有再看我。
我不由得問道:“你呢?”
老煙鬼頭也不回道:“去城隍廟。”
聽到城隍廟,我更是不理解了,再次問道:“我已經搶了城隍爺看上的人。”
“城隍爺既然沒空來管我那不正好?”
“怎麼看你,反而巴不得城隍爺知道我搶了他的人?”
老煙鬼依然沒有停下腳步,只是呵呵笑著說道:“城隍爺若是不知曉,便不會派來坐下童子靈身。”
“若是他親自前來,可就沒有理由殺了你!”
我愣了一下,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還想再問,老煙鬼已經遠去。
沒了老煙鬼在旁,我才感覺自己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主心骨,看著跟前的大紅棺材,看著那一個個‘人’,只覺得背后發涼,但我也清楚事已至此我已經沒了其它選擇,就算我現在離開,沒準也會發生其它的事情。
我只能按照老煙鬼說的,繼續推那口棺材。
這一次,那大紅棺材似乎輕了很多。
一直到我將它推到了屋子外,那些抬轎子的人才終于動了,它們走到了棺材旁,就好像有著無窮的力氣,輕而易舉的就將棺材給抬了起來,然后放在了轎子里。
隨著又是一聲聲充滿喜慶的樂曲之音傳出,我才再一次的騎上那匹馬。
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又或者是因為老煙鬼離開了,騎上馬的那一刻我便感覺到渾身都不舒服,并且像是有一道道目光從四面八方落在了我的身上。
而這會兒我眼里的娘兒村已經又恢復了一開始的枯村模樣。
那些目光是從哪里來的,我并不知道。
這讓我我心里直發毛。
但沒了老煙鬼牽馬,我身下的馬也跟著變得不聽使喚了起來,任由我怎麼動都不愿意走,不僅如此,我的耳邊更是開始出現一聲聲嬉笑聲,像是在嘲笑我一般,讓我頭皮發麻。
沒得辦法,我只能跳下馬。
只是在我想要去牽馬的時候,那兩個從一開始便跟在那口大紅棺材旁的人卻像是受到了指示一般走到了馬的旁邊。
我剛想著要說點什麼,它們的目光就已經落在了我的身上,看得我渾身不自在連忙就上了馬。。
這一次馬終于動了。
但卻走得很慢。
就好像每一步都極為艱難。
而那兩個‘人’也不急,就牽著馬,慢悠悠的,每走一步便會停一會兒等馬邁出一步后才會繼續動。
這讓我心里也有些著急了起來,畢竟按照老煙鬼的交代,我得繞著整個娘兒村走一圈,如果是按照這個速度,這一圈下來,天真的黑了都走不完。
走了幾步后,我沒忍住開口道:“能不能快一些。”
雖然心里明白,它們十有八九是不會搭理我的,但因為煩躁我還是不吐不快,讓我沒想到的是聽到我的話后牽著馬的兩‘人’竟是同時停下了腳步然后扭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深邃不帶有一絲感情,卻又隱隱的似是有些許冰冷。
我下意識的就閉上了嘴。
我這才發現,沒了老煙鬼,我似乎連最基本的底氣都沒有了。
也就在這時候,我突然又看到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踉踉蹌蹌的冒著大雨走了過來,我看著覺得有些熟悉,但并不是老煙鬼。
這讓我一時間背后有些發涼。
這會兒的娘兒村除了我和老煙鬼外已經沒有其他人了,畢竟就連劉明和莊越都已經被燒得灰都不剩了,那不是老煙鬼,又會是誰?
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想讓馬停下來,但牽著馬的兩‘人’卻像是沒有看到那道身影,依然牽著馬往前走。
幾步后,我終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在大雨下,讓我頭皮發麻。
是莊越!
奇怪的是,他除了走路看起來踉踉蹌蹌外,身體看起來并沒有什麼損傷,下半身更是并沒有看出什麼問題。
就是臉色白得有些嚇人。
只是莊越明明已經死了。
而且是死了兩次。
第一次還能說是我看錯了,第二次則是我和老煙鬼把他丟進棺材里燒了的,雖說當時棺材里還有著另一個莊越,但那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不管棺材里面是幾個莊越,都應該已經被燒成灰了才是,怎麼現在又活過來了一樣?
很快莊越就來到了我的跟前,我這才注意到他的肩膀上還扛著個攝像機,他將攝像機對準了我,嘿嘿笑著開口道:“傻子,你哪里來的福分,竟然能娶到這麼漂亮的姑娘做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