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爺爺說起了那些孤女寡婦,我問出了一個我一直想問的問題,“那些孤女寡婦真的沒魂兒麼?”
爺爺愣了下,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她們的事情,等我真的到死的時候再跟你說,現在說了你也不懂,我跟她們攪和,全是為了你們,你千萬不要跟她們提起這件事情,不然她們全都得變成陳瑩瑩那樣。”
我哦了聲,爺爺說了這麼老半天,也就只有三句有用的話,一是有人要整我們家,二是奶奶是被害死的,三是整我們的不是土地爺,土地爺只是來查案的。
爹娘不關心那些孤女寡婦的事情,他們關心的是我,急切對爺爺說,“那現在咋辦,土地爺都找上門來了,您一直裝睡也不是辦法,他今天還在說等孫清死了就去跟著他呢,萬一他真遷怒到孫清身上咋辦?”
爺爺想了好一會兒,盯著我說,“去墳塋地找柳承,認他做師父,或者認他做干爹都可以,他死之前應該是個道士,道士都有些本事,土地爺一般也會給道士面子,讓他出面保你。”
“好。”王端公之前也這麼說,看來我家想要活命的話,就真的得去找柳承救命了。
爺爺跟我們交代完這些,又倒在床上裝睡了。
爹娘怕我出事,則急切地提著一筐子陰陽錢,再帶著我去了墳塋地,在柳承的墳前又是磕頭又是燒香,然后苦苦哀求柳承救我。
只是求了好久,一直到天灰蒙蒙亮都不見墳墓里面有反應,最后只能悻悻轉頭回家,剛轉頭才走了沒幾步,身后傳來了柳承的聲音。
“小家伙,想好要怎麼報答我了麼?”
我們回過頭去,看見柳承正站在墳墓前面看著我們。
爹娘知道柳承不是活人,連土地爺都見過了,他們自然能接受鬼怪的存在,因為柳承被視作我們家的救命稻草,爹娘馬上上前哀求,“還求柳師傅救救孫清。”
柳承不回話,只是盯著我看。
我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喊了聲,“干爹。”
柳承聽了臉色僵了下,然后尷尬笑了,“你是怎麼想的,我看起來沒那麼老吧。”
柳承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的模樣,算是英年早逝,他這個年齡當干爹確實不太像,于是我想了想說,“要不然我叫你師父?”
柳承眨巴眨巴眼,猶豫了好久才點頭說了聲,“也行,叫我師父之后就得侍師如父,今后我叫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能做到嗎?能做到我就做你師父。”
為了保命,我啥條件都能接受,況且只是服侍他而已,于是連連點頭,“行。”
柳承笑了笑,然后伸手指向了我家屋子所在的方向說,“正好,你家有麻煩了。”
我們順著他手指指的方向看去,看見兩只白色的鴿子正好落在我家房頂上。
我和爹娘大眼瞪小眼,雖然農村很少有鴿子出現,但兩只鴿子落在我家房頂上并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情吧。
爹看了看柳承,不解問他,“柳師傅,那兩只鴿子有啥問題嗎?”
柳承對爹說,“鴿子晝出是為報信,它們來通知你們該‘割子’了,一個是通知孫文景的,一個是通知你的,看來是有人想讓你們孫家斷子絕孫。”
他不解釋我們也能明白割子是什麼意思,爺爺的兒子是我爹,爹的兒子是我,爹是子,我是孫,我倆一起出事不就叫斷子絕孫嘛,豈不是說我和爹都要出事?
第11章 小鬼查案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這點在家族傳承至上的農村體現得淋漓盡致,不管是我爺爺還是我爹,他們都寧愿自己永不超生,也不愿意后人出事。
柳承跟我們言明那兩只飛到我家房頂是為報信之后,爹有些慌了,他不信鬼神信科學,現在鬼神真正找上門來了,他一點也幫不上忙,只能對柳承說,“柳師傅,我們出事不要緊,但求你一定要保住娃娃周全。”
柳承看著我淡淡笑了下,而后對爹說,“既然孫清叫我一聲師父,我自然會竭力護他周全,這些天我也一直在注意著你家的動向,不過暫時還沒什麼頭緒,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鴿子只是報信的,真正手段在后頭,我得先去你們家里看看。”
如果平時一個已經死去的人說要去我家看看,我們肯定百般不愿意,柳承現在要去我家,卻是天大的好事,想想一個連土地爺都會給面子的道士住在我家,這對我們來說無疑是一個莫大的保障。
爹娘當即道謝,在前面帶路,我和柳承在后面并排走著,柳承身上太冷了,再加上早上本來就涼快,又不禁打起了激靈,柳承瞥了我一眼,再笑著說,“陰陽相生相克,你還沒真正拜我為師,等你給我磕頭敬茶之后,我跟你就是一脈相承,也就不克你了,到時候你就不會感覺到冷了。”
我恩恩點頭,微抬頭看著柳承,或許是之前幾次見過面,知道他懂得多,又得知他以前是個道士,所以莫名覺得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