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它回頭看黃蘊秋那一眼,我們理解為報仇,現在黃蘊秋不計前嫌封它為人,讓它躲過了天打雷劈,這會兒回頭看黃蘊秋一眼,該是報恩了吧?
不過對于黃蘊秋的大度,我卻不太能理解,狼是冷血動物,它真能記黃蘊秋的好麼?
不過已經封了,柳承也不發表意見,只說了句,“只希望它還真能念你的好,不再為虎作倀。”
而后繼續回了青山觀,回到觀中,眼前一幕卻讓我們驚呆了,青山觀山門外,擺滿了散落的骨頭,這些骨頭并不是人的,而是屬于狼的。
柳承看后敲了敲黃蘊秋腦袋道,“你之所以會被他們欺負得那麼慘,是因為有時候太過善良了,那高理誠把你挫骨鎖魂,你最后卻放過了他。這些骨頭毋庸置疑就是那狼叼來的,這是在向你示威,你卻封它為人,今后如果它真有了本事,修成人形,你就不怕它不念舊情來報復你?”
我們側目等黃蘊秋的回答。
黃蘊秋這人確實太善良了,從當初能豁出性命救爺爺他們就可以看出來,太過善良反而容易被人利用,我似乎也能理解她堂堂一個山神為什麼會被弄得那麼慘,稍微多點心計都不會這樣。
黃蘊秋滿臉窘迫看著柳承,好一會兒才說道,“我當山神時只庇佑了公社里的人,任由他們驅趕山中野獸而不插手管理,那些被人殺掉的狼極有可能就有它的家人,所以它才會對我心存恨意,現在它欠我一個恩情,我們互不相欠了。”
柳承笑了笑,不多言,讓我們坐在屋中念經打坐,他忙前忙后去生火燒水做飯去了,這期間黃蘊秋前去幫他,不過因為火太過剛陽,黃蘊秋不敢靠近,只得作罷,她自個兒去整理道觀外的骨頭去了,把那些骨頭埋在了道觀旁。
當日晚飯過后,坐在一起閑聊了會兒,各自回屋歇息。
我因為困得不行早早上了床,柳承則坐在房間里的桌子旁,提筆寫起了東西,我輾轉幾次見他都沒睡,就好奇問道,“師父,你在寫啥呢?”
柳承也不轉身,把面前一張紙舉了起來,上面就寫了一個字‘斬’。
之后我再想多問,柳承也不說話了,我覺得沒意思,翻身閉眼睡了過去。
這次睡了也不知到多久,忽聽得窗外有聲音,睜眼去看,卻見窗外站著幾個人,手里牽著一頭白馬正對我招手,那幾人正是陰差無疑,那白馬我也認得,之前去土地廟審案的時候騎的就是那白馬,不過柳承這會兒卻不在屋子中。
于是翻身下床開門出去,門外這幾個陰差對我拱手行禮說道,“孫幕府,城隍爺讓我來請您下去斷案。”
城隍爺就是之前坪鄉的土地,升了官了。
我心說什麼事兒城隍爺自己搞不定,還要來請我去斷案?而且柳承就在這里,城隍爺已經知道了柳承的身份,怎麼不來請他去斷案?
想來是因為柳承身份地位太高,城隍爺不敢麻煩柳承,所以才叫我來幫忙,他之前也幫了我們不少,況且我現在還算是城隍廟的幕府,他來找我也算是理所當然。
便翻身上了這白馬,由這幾個陰差牽著往前走去,走著走著周邊環境大變,我問道,“到底是啥案子啊?還需要我去幫忙。”
這幾個陰差笑了笑說道,“這件事情還非得您去做不可,下面抓住了一個大人物,旁人不管是刀劈斧砍都傷不到那人分毫,說是那人命太硬,得需要一個同樣命硬的人去動手。”
我哪兒敢殺人,不過卻好奇他們抓住的那人是誰,也不多說話,一路前行。
跨過鬼門關,走過黃泉路,一路行至一陌生之地,此地約莫有個數百平米,正上方是一高臺,高臺上有一黑色桌案,桌案后方有一牌匾,上寫‘有來無回’四個字,那里還坐著一個長滿絡腮胡子,身著紅袍,手持長劍的人。
在這桌案前方還有一高臺,這高臺上跪著一披頭散發之人,旁邊有一陰差手持大刀站著,顯然是想要砍跪著那人的頭,除此之外,這左右兩邊各有桌案,坐著不少人,卻無一人認識,也不見那城隍爺。
去時見愁云慘淡,妖風呼嘯,場上冷得不行,我下了馬問旁邊陰差,“城隍爺呢?”
這陰差說道,“城隍爺不在,但是鐘馗天師在。昨日夜里有一人闖入陰司,拿了陰司生死簿,還想葬入龍穴寶地博取天命跟東岳大帝爭個高低,被我們抓住,今日斬首示眾,奈何十八般武器全用上了,愣是傷不到那人半分,之后在那人身上發現一牌子,上寫著‘只怕孫清’四個字,所以才把你請來。”
我聽著覺得這也太玄乎了,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黃蘊秋都能一只手把我撂翻,又有什麼人會怕我?況且他要是真的怕我的話,又怎麼會在身上留一個‘只怕孫清’的牌子。
我左右看著,想要找到城隍爺的蹤影,不過始終沒發現他,正這時,最上方那桌案后那人開口發出粗獷聲音道,“你就是孫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