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叔急忙喊到:
“旭東,你還等什麼?快把符咒貼上,不然她就要跑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
急忙跑到院門前,伸手就把符咒貼在了院門之上。
這時,身后的女鬼也已經趕到了。
可是她剛一接觸到大門,我就看見我剛剛貼上去的符紙閃出一道金光。
與此同時,那女鬼又是慘叫一聲。
她接觸到符咒的那只手,就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燙到了一樣,已經鼓起了老大的水泡。
梁叔也從屋里趕了出來。
不知什麼時候,他手中多了一個木匠常用的墨斗。
他從墨斗里抽出墨線,把一頭交到我手里,說道:
“拿著。”
緊接著,他就用那墨線纏上了女個女鬼。
說也奇怪,我接觸不到那個女鬼,可是墨線卻能纏上她。
只見梁叔來回跳躍。
一直纏了二十多圈。
直到把那個女鬼像纏粽子一樣綁了個結結實實。
從墨線碰上女鬼的身體,她就一直在慘叫。
這時,梁叔從道袍的袖子里又抽出一張符咒。
直接就貼在了女鬼的額頭上。
那符咒貼上的一瞬間,也想剛才一樣,一下子就燃燒了起來。
等那符咒燃燒殆盡的時候。那女鬼也化為了灰燼。
一陣風吹來,院子里就什麼都沒有了,就連那臺花轎也不見了。
梁叔收起墨線,對我說了一句什麼話,我也沒有聽清。
此時的我,手里拿著小木盒。
我打開盒蓋,看著安靜躺在里邊的小柳靈。
她一動不動,一點生機都沒有。
此刻的我,心如刀絞,肝腸寸斷。
從小到大,我從來都沒有過這麼難受的感覺。
小柳靈從東北老家,跟著我一路兜兜轉轉,來到了這里。
每次見到我,都是“哥哥,哥哥”的叫我。
我早就已經把她當成了親人一般。
我似乎有點理解,為什麼梁叔每次給人看事,都要收那麼多錢了。
原來吃陰間這碗飯,要承受這麼多意想不到的后果。
相對于親人的離散,掙再多的錢,又有什麼用?
我的眼淚,一滴一滴。
滴在了小木盒的盒蓋上。
滴進了木盒里。
突然之間,我對出馬弟子這個工作。
產生了極其厭煩的感覺。
在普通人眼中,可能會認為我們能與鬼神溝通。
會認為我們有著無上的神通。
會很羨慕我們。
豈不知,真正到了我們應該承受的時候。
我們也是有血有肉有心有感情的。
忽然,我似乎想起了什麼。
我發了瘋一般的跑進趙曼晨家的廚房。
伸手就操起了菜刀。
梁叔發現不對勁,緊追過來。
看見我拿起了菜刀,就要上來搶奪。
可是哪里還來得及。
我右手握著菜刀,直接就朝著左手掌心割去。
只感覺掌心一涼,繼而就是鉆心的疼痛。
可是這種疼痛,也是遠遠比不上心里的疼痛。
我拿出小木盒,一只手推開盒蓋。
攥緊了拳頭,手上的鮮血就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滴進了小木盒里。
我一邊哽咽著一邊說道:
“哥哥有血,哥哥有的是血,小柳靈你一定不要死啊……”
直到那半個煙盒大小的木盒裝滿了我的血。
趙曼晨才翻出了云南白藥和紗布趕了過來。
她幫我把手用清水和肥皂洗過之后。
把整整一瓶的云南白藥倒在了傷口上。
幫我包扎好以后,扶著我來到客廳坐下。
整個過程中,我的右手都用力握著小木盒。
此時此刻,梁叔,趙姐兩口子對我說了什麼。
我都已經聽不進去了。
我不知道趙姐什麼時候送我回的家。
到了家,我似乎才有一點三魂歸體七魄歸位的感覺。
看我的手上纏著紗布,小迪忙沖過來。
“哥,你這是咋滴啦?”
梁叔說道:
“小迪呀,先別問了,先把你哥扶回去,一會再說吧。”
我勉強控制著情緒,說道:
“我是手受傷了,腿腳又沒有問題,不用扶。”
梁叔和趙姐上上下下打量我一邊。
梁叔說道:
“嗯!說話條例還挺清晰,腦子應該還能用,沒事。”
看我沒什麼事,趙姐把梁叔的三千塊錢給了。
又給了我三千塊錢,然后說道:
“旭東,出了這樣的事,姐姐真的很抱歉,過兩天姐姐還會再來看你,你在家好好養著,你在洗浴中心不是一個月三百塊錢的工資嗎,那里別干了,等你養好了去姐姐那里,正好我那飯店還缺一個大堂經理,姐姐一個月給你開三千塊的工資。”
我沒有同意,也沒有當時就拒絕趙姐的好意。
趙姐走后,梁叔也回去了。
這時,小迪燒了半盆溫水,把他的小指甲在里面攪了一會,說道:
“哥,你來洗洗手吧。”
我這才想起,她還有這個寶貝指甲啊。
不知道她這個指甲對于玉華的婦科病管不管用。
要是可以的話,玉華就不用每天都喝那麼苦的中藥了。
我馬上解開紗布,想趁著洗手之前,再往小木盒里滴一點血。
存著一絲希望,也是抱著僥幸心理。
我顫抖著雙手打開了小木盒,小柳靈還是安靜的躺在里面,沒有一絲生氣。
我的傷手用力的攥了一下拳頭,傷口受到擠壓,鮮血又留了出來。
一滴鮮血滴進小木盒,我發現小柳靈似乎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