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我們冬天曬被子,在陽光下拿根棍子不斷抽打被子,肉眼可見那種灰塵飛揚,不過,叢病斌被打之后,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是黑色的。
叢斌被打得老慘了。
我見到他牙齒已經被扇落了兩顆,嘴巴不斷地往外噴血,噴得滿墻都是血,二三十巴掌之后,叢斌手中的菜刀“哐啷”一聲,掉落在地,整個人已經被打暈了。
叢阿姨帶著哭腔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頓時樂了,這是烏鱧孝魚在收拾叢斌,給他打身上殘留的怨氣呢!估計要不了兩天,叢斌身上殘留的怨氣被徹底打完,就完全沒事了。
我安慰叢阿姨道:“這可是好事!你別心疼,讓他挨兩天打,身上的邪氣就徹底沒了。”
叢阿姨半信半疑。
我再三向她強調,千萬不能心疼叢斌,有一天,沒人再打他了,就一切恢復正常。
不知道叢阿姨是聽信了我還是怎麼回事,連續幾天,都沒再給我打電話。
我覺得很奇怪,莫不成叢阿姨沉浸在孝子孝順的幸福之中,完全忘了向我反饋?
一個禮拜后,曉婉媽媽突然匆匆跑了過來:“小左,快去醫院!叢阿姨和叢斌出大事了!”
我忙問怎麼回事。
曉婉媽媽說:“叢阿姨今天在買菜回家的路上,正在大街上好好走著呢,叢斌突然騎著一輛摩托車,撞向了叢阿姨!叢阿姨當場就被撞飛了!聽現場的目擊者說,叢斌撞完叢阿姨之后,還想開摩托車去碾壓死她,但車頭似乎被人給拉住了。叢斌大吼了一句,放開我,你自己都快死了,還來管我的閑事!突然之間,摩托車車頭好像被人給拎了起來,‘轟隆’一聲,整輛摩托車砸在了叢斌的身上,車把手也刺進了他的胸膛。
現場好心人趕緊把他們送進了醫院。”
我頓時懵了。
到底是哪里出錯了?!
我趕緊騎上小毛驢,趕往了醫院。
醫院正在進行手術,叢阿姨已經被推出來了,沒死。
叢斌還在手術中。
曉婉媽媽忙過去照看叢阿姨,我則一直在外面焦急地等待手術結果。
腦中反復地翻盤著整個過程,壓根不知道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烏鱧孝魚打完叢斌身上殘留的烏秧氣之后,叢斌應該會成為孝子才對,怎麼還會騎摩托車去殺自己媽?
兩個小時之后,醫生出來了,他們神情非常疲倦,邊走邊聊。
“幸好送來的及時,不然摩托車的把手插穿心臟,病人可就徹底完了。”
“主任,這病人的心臟怎麼是黑色的,還散發著臭味,檢查又沒啥器質性病變。”
“我從醫一輩子,這種心臟也是第一見,搞不懂。”
“聽說狼心是黑色的,這病人不會是狼心吧。”
“不許瞎說!當心病人投訴!”
爾后,有一位護士把叢斌從手術室給推了出來。
母子同一個病房。
護士見曉婉媽媽在照顧叢阿姨,對她說道:“病人家屬,手術和后續康復費用請交一下,一共需要七十八萬。”
曉婉媽媽直皺眉頭,先答應下來。
護士走后,曉婉媽媽對我說:“沒辦法了,叢阿姨有個弟弟在東北,搞石油的,常年野外工作,幾年沒回過家了,出這麼大事,必須打電話讓他回來。”
第494章 老賈吟詩
打完電話之后,叢阿姨在東北的弟弟第三天就已經趕到了。
這是個實在漢子,他見到姐姐和外甥的情況,啥也沒說,先打了一通電話,借了錢,墊付了七十八萬醫藥費。
爾后,他對曉婉媽媽和我說:“大姐,大侄子,太感謝你們了!我姐沒啥財產,我也沒存款,醫藥費全是借錢墊付的,答應人家半個月之內還。你們也見證一下,我把我姐那套老房子給賣了,給他們治病!”
這涉及到人家內部處理財產救命,我們不好說啥。
叢阿姨的弟弟在賣那套房子的時候,我曾去了叢阿姨的房子,發現客廳里烏鱧孝魚竟然不見了。
我心中非常之膈應,始終想不通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之前也打電話問過老賈,老賈也不大相信,同樣弄不清楚哪個環節出了錯。
看來只有等著他們醒來,好好問問。
一個禮拜之后,曉婉媽媽打電話告訴我,說叢阿姨已經醒了。
我趕緊去了醫院。
叢阿姨見到我,神情顯得非常慚愧,流下了眼淚:“小左……我對不起你。”
經過她斷斷續續地解釋,我才了解了原委。
原來烏鱧孝魚殘魂每天晚上都給叢斌打殘留的怨氣,狂毆叢斌,打得他渾身血刺呼啦的,本來再過幾天,叢斌就能徹底恢復正常。但叢阿姨很心疼兒子,問他怎麼每天晚上有人在打他,叢斌驚恐萬分地指著角落里的魚缸,說有一個人,從里面出來,每天都爆揍他。
叢阿姨瞅著鼻青臉腫、牙齒脫落的叢斌,以及滿客廳的血,心像刀割一樣難受。
那天,她竟然悄悄地把烏鱧孝魚拎到市場,賣給了魚販子。
魚販子當場就把烏鱧孝魚給殺了。
烏鱧孝魚一殺,里面的孝子殘魂沒了附體之物,必然會很快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