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先兆來由,詭異的失蹤。
任誰也查不出頭緒。
而胡燕的尋人啟事上清楚的寫著,胡燕是深夜失蹤,失蹤時還穿著淺粉色綢質睡衣。
同住在一張床上的丈夫都毫無察覺。
第一個在噩夢任務中死掉的中年男人曾經問起過如何才能徹底的脫離噩夢,對此樊力的回答是讓他少問這種愚蠢的問題。
噩夢只有0次與無數次之分,只要那扇鐵門出現在了你的夢境中,你就幾乎不可能逃脫,直到你死。
想著想著,困意逐漸襲來,江城沒有故意遏制這股力量,隨波逐流的閉上了眼睛。
噩夢中消耗掉的體力都隨著噩夢結束回到了這具軀體,但消耗的精力卻無法恢復,這一覺江城睡得很沉。
半夢半醒中他聽到了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像是隔壁在裝修,或是附近哪里在釘釘子,地板都在跟著輕顫。
他翻了個身,蜷起身子,用被蓋住頭,又睡了過去。
最后促使他不得不睜開眼睛的是一陣敲門聲。
“醫生,”胖子嘹亮的嗓音從臥室門外傳來,“你起來了嗎?”
江城起來后簡單收拾了一下,開門走了出去。
臥室外的客廳空蕩蕩的,沒有胖子的身影,他沿著樓梯下樓。
手機顯示現在已經是上午11點了,江城沒想到自己居然一覺睡到了中午,而此刻他的頭還是昏沉沉的。
第二十章 江醫生
聽到下樓的聲音,胖子從廚房探出頭,“醫生,辛苦你先坐一會,飯就快好了。”
江城含糊的“嗯”了一聲,他走到沙發前坐下,昨晚的經歷在他腦海中時而清晰,時而破碎,讓他隱隱有些頭痛。
他抬起頭,發覺辦公室似乎被人重新修理過。
存放患者病例的架子原本一側已經有垮塌的前兆,江城圖省事就用寬膠帶簡單纏上對付著用。
而現在膠帶已經被清理干凈,斷裂的位置釘上了兩顆長釘子用作固定,還順帶清除了架子金屬夾板上的銹跡。
墻邊以及頭頂上凌亂的電線也被細心地分開,清晰的固定在本該屬于它的位置上。
一架折疊梯收起后挨著靠在墻邊,應該是擔心弄臟墻,中間塞了一張紙墊著。
辦公桌的地上丟著一塊廢舊報紙,報紙上放著一把錘子,一把鈍頭剪刀,還有一卷黑色絕緣膠帶,以及型號不一的金屬釘。
看來這就是清晨叮叮當當聲音的來源。
“醫生,”廚房里胖子的聲音伴隨著嘩嘩的水流聲,顯得十分緊湊熱鬧,“你吃辣嗎?我做了紅燒排骨。”
“可以,”江城扯著嗓子回答,“但你要注意少放一點,我最近青春期,容易長痘。”
胖子那面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江城靠在沙發上,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拿出看了一眼后,手指向右一劃,接通電話。
“江醫生,”話筒對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著十分年輕,“你現在在工作室嗎?”
“在。”
“那我現在就過去,”男人欣喜說,“我就在附近,大概半小時。”
“好,”江城點頭,隨后掛斷了電話。
胖子正巧端著鍋出來,鍋邊十分燙,他扯了一些紙巾包裹著鍋沿。
即便這樣他也是一路快走著過來,將鍋放下后忍不住立即縮回手,幾根粗粗的手指上微微泛起了紅色。
發覺江城看著他,胖子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幾聲,說沒找到盆一類的東西,就只好先將就一下了。
“廚房里有抹布,”江城忽然說。
胖子愣了一下,幾秒種后才反應過來說的是他手指被燙了這件事,當下心中不禁有些感動,淚眼汪汪道:“醫生,謝……”
卻沒料到……
江城盯著他用過的紙巾,撇撇嘴道:“手紙不要錢啊,還一次用這麼多。”
“……”
話雖然如此說,可胖子的手藝確實無可挑剔,江城一個人吃了大半鍋排骨,還干了兩大碗米飯。
要不是胖子眼疾手快奪下了最后一塊排骨,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做的菜什麼味道。
“怎麼樣?”胖子滿懷期待的看著江城,“醫生,我的手藝還可以吧,這是我當年跟醉仙樓的大廚學的,我給他當過學徒。”
江城放下碗,抽出紙巾擦了擦嘴角紅燒排骨帶來的油漬,“一般,”他冷不丁打了個嗝,等冷靜下來后繼續說道:“但我覺得畢竟你忙了這麼久,我不多吃一點怕你過意不去。”
胖子眼中的光一點點消散下去,就像是一個沒等到大人夸獎的孩子。
他默默地收起鍋和碗筷,回到了廚房。
水流的聲音也不像一開始那麼歡快了,拖著冗長復雜的基調。
江城看著眼前擦得幾乎能映出人影的桌面,忽然道:“胖子?”
廚房中的聲音一滯,半晌后,胖子的聲音傳出,“醫生你叫我?”
“一會我有個客戶要過來,”江城的聲音平靜至極,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味道,“所以需要你……”
胖子吐口氣,10秒鐘后回道:“我知道了,等收拾完我就走,”他頓了頓,“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醫生,在噩夢中幫了我。”
不多時后,胖子擦干手從廚房里出來,江城倚在沙發上,看到胖子走過來才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