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緩緩睜大了眼睛。
……
“郝兄弟,”塵然看著小心翼翼閃身進來的江城,笑著說:“你這是做什麼?有我在這里,難道還擔心有人在門后偷襲?”
江城拍拍自己的衣服,略有些拘謹的歉意說:“別見怪啊塵兄弟,我小時候被躲在門后的狗咬過。”
他環視四周,除了縮在墻角里的老女人,哪里還有蘇安的影子。
蘇安……也失蹤了。
但與之前失蹤的兩個人不同,他們可以肯定,蘇安就是在這間房間內失蹤的,而且因為身受重傷的緣故,他根本不可能離開這里。
所以……兩人的視線同時看向角落里,瑟瑟發抖的老女人。
兇手是誰,不言而喻。
兩人都是聰明人,從石盤處,以及石柱上用暗紋雕刻的畫上獲得的信息,再加上自己的判斷,已經足夠他們還原大部分劇情。
不得不說,黑石鎮的歷史,遠遠比他們之前所想的還要復雜。
而黑石鎮上的“東西們”所敘述的故事,則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
他們根本就不是原住民。
江城很早就有疑惑,這座孤島上的原住民怎麼可能打造出鐵器用作武器?
還是批量生產。
他們是入侵者,乘著巨大木艦而來到這里的入侵者。
就如同15世紀,乘坐“五月花號”登錄美洲普利茅斯的,為當時政府所不容的清教徒。
石柱上的第一幅雕刻畫,記載的便是這群入侵者的起源。
海上巨浪滔天,這群入侵者們大概是偶然間發現了這座島嶼,也可能是遭遇了海難后,木艦擱淺在了這座島嶼附近的海岸。
單純的當地原住民好心接待了他們,給予他們必要的食物,以及住所。
很快,他們就與當地的原住民,也就是曾經真正黑石鎮上的鎮民們熟絡了起來。
這也是第二幅畫想表達的意思,兩組穿著打扮完全不同的人聚在一起,背景是大海,人影扭動著,像是載歌載舞。
第三幅畫,有人在森林砍伐木柴,另一些人在擱淺在海邊的木船爬上爬下,看樣子是在幫助修理船舶。
可古怪的是,無論是砍伐木柴,還是修理船舶的人,都是身著古怪服飾的當地人,而本該親力親為的外來者們,此刻正聚在暗處,竊竊私語,時不時對著森林方向指指點點。
顯然,他們發現了什麼。
而也正是因為這個發現,才導致他們并不愿意離開黑石鎮,而是起了一些其它的心思。
在接下來的畫作里,視角不再單一,開始接連跳躍,筆觸也愈發犀利大膽。
一個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一條長龍似的隊伍從鎮子外匯聚,然后出發,悄無聲息的走進森林。
之所以能領會到深夜,悄無聲息這樣的意圖,是因為畫者用了對比的手法。
左側是進入森林的隊伍,而同一幅畫的右則,則雕刻有一群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模樣。
進入森林的是原住民,而呼呼大睡的,自然是外來者。
原住民有意選擇在深夜,悄悄進入森林,目的自然是避開外來者的耳目,而且……他們中間的幾個人,還抬著一塊類似木板的東西。
木板上,躺著一個人。
一個一條手臂無力地垂在半空中的……死人。
深夜,一行鎮民不打火把,悄無聲息的抬著一個死人進入森林深處,想想就覺得詭異。
可更詭異的是……那些外來者們。
他們姿態各異的躺在床上,每個人都是舒適的睡姿,但在代表眼睛的位置,通通都從上到下狠狠刻上了一道縫隙。
就如同是蛇類一樣的豎眸。
他們當然不是怪物,江城緩緩吸了一口氣,他想畫者所希望表達的意思應該是……他們只是在裝睡,實則全都醒著,并沒有睡著。
而且完全清楚外面發生的事。
接下來的畫作也印證了這一點。
下一幅畫,視角突變,很像是現代偷拍的感覺。
畫面中間,一群衣著古怪的人圍在一座巨大的石盤邊緣,手拉著手,有人叩拜,有人哭泣。
石盤上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
緊接著,一個身著白裙的女人緩緩從石盤上走出,對這個女人的刻畫比其他人要細致許多,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連裙擺上的褶皺都能看清。
有鎮民畢恭畢敬的上前,遞給她一個瓦罐樣式的容器,女人接過后,將容器高舉過自己頭頂,然后驟然傾倒。
容器里面是血!
鮮紅色的血!
不是什麼猜測,而是作畫的人在畫上的這一部分,就涂滿了鮮血,鮮紅的顏色并沒有隨著時間流逝而黯淡失色,依舊紅的刺眼。
第二百一十九章 誘惑
結合深夜,森林深處,叩拜,石盤,傾倒鮮血等元素,不難猜測,這些黑石鎮曾經的鎮民,此刻正在進行某種儀式。
或者說祭祀。
女人在其中扮演的明顯是祭司一類的角色。
緊接著的下一幅畫,畫風突變,巨大而又猙獰的怪物自石盤上出顯現……
尖銳扭曲的犄角,粗壯的身體,遠比魚類更加結實有力的鰭,布滿細碎鱗片的背后竟然還插著兩對蝙蝠羽翼一樣的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