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江城,以及夏萌發現身后背的紙新娘有問題時,立刻就選擇了跳船逃生,在鬼進化完全前。
沒錯,就是進化。
這個詞江城覺得很貼切。
因為他在鬼未有明顯變化時,就已經察覺到一股極為不祥的預感了。
就像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若隱若現中,他竟然透過與紙新娘接觸的背部,感受到了一陣模糊的心跳。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明白了失蹤的那些人遭遇了什麼。
但……他也在等。
在等……舟行月上。
畢竟被鬼盯上的是他,他十分懷疑鬼的節操,懷疑會不會只要自己一跳船,立刻就有一輪圓月從水中出現。
然后……自己剛好位于月心處。
接著,直接涼涼。
江城瞥了眼夏萌,被后者敏銳的抓到了。
“你看我做什麼?”夏萌皺眉道。
幾秒種后,“你就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江城突然說:“趁還來得及?”
夏萌一愣,隨后冷笑道:“祝你平安,祝你千萬要活下去,行嗎?”
聳聳肩,江城又多看了夏萌一眼,隨后移開了視線。
就在夏萌偏過頭,眼神略微不自然的剎那,江城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給過你機會了,”一邊低頭擰著衣服上的水,江城一邊說,“你別忘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注視
“左小姐。”師廖智盯著左菁的眼睛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穿透,“我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解釋。”
左菁瞥了他一眼,“我聽不懂你說的意思。”
“你不懂?”師廖智喘著粗氣問:“那我問你,墻上的畫怎麼回事?”
在他們三人回到房間后,正在用一塊掛起來的布擰干戲服的師廖智猛地發現,在對著自己床的那面墻上,出現了一幅畫。
畫上面是個翩翩起舞的女人。
舞姿優雅,身著戲服,腳步輕盈,手捻蘭花,伸出的手指纖細修長,頸部素白,戲服包裹下的身體凹凸有致。
任誰看,都是一位難得的美人。
但此刻,師廖智的心中只有無盡的恐懼。
他忽然想到之前尤奇提到的畫。
還有畫上的……女人。
不,是女鬼!
騎在秦簡身后,掰斷他脊柱的女鬼!
思緒一通百通,他順著最近發生的事情,將脈絡一點點理清。
很快,一個聽起來瘆人,但卻又很接近現實的推測便在他心中成型。
這幅畫的出現代表著不祥。
而聽尤奇剛剛說的話,他見過這幅畫,也就是說這幅畫曾經在他的房間內出現過,而導致的后果為秦簡,還有更早一些的湯詩柔先后慘死。
這是不爭的事實。
“施先生。”陳強的聲音傳來,說不上平靜,但也說不上怎麼慌亂,“你先冷靜一下,爭吵解決不了問題。”
“即便這幅畫真的會給我們帶來危險,我想也不會是立刻,一切都還有轉機。”陳強繼續說,“所以我們還是坐下來,好好想一想。”
師廖智的視線移向陳強。
這個新人貌似對這里適應的很好,這才短短兩天,曾經的那種恐懼就已經從他身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釋然。
還有根植于釋然下的那股冷靜。
盯著這個年輕地像是個學生似的男人的臉,師廖智慢慢平靜下來。
不是因為害怕他,只是他說的有道理而已。
“轉機?”
“是的。”陳強點頭,“在尤奇突然提到畫,以及上面的女鬼后,施先生你下意識的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稍后,他又安慰似的說:“我沒有其他意思,這是人正常的反應,尤其是在鬼存在,且已經殺人這一前提下。”
“可你們注意到沒有,另一房間的人卻基本沒有任何反應,陳曉萌,江富貴,還有那個郝帥,”說完后,陳強看向一旁微微皺眉的左菁,說道:“所以我猜他們也曾經看過那副畫。”
“但不像是在安軒那組人的房中。”他繼續說:“左小姐也曾說過,陳曉萌那三個人是一起的,我相信左小姐的判斷。”
師廖智微微皺眉,隨后說:“你是說那副畫也曾經出現在陳曉萌他們的房間?”
“應該是的。”
“那他們為什麼沒有人出事?”
“暫時還不清楚。”陳強說,“但既然事實如此,那麼就一定有其原因。”
他表現得十分謙遜,即便這場對話的節奏始終掌控在他的手里,但他還是為師廖智,以及不怎麼說話的左菁,留有了足夠的余地。
師廖智看向陳強的眼神逐漸發生變化,半晌后,他吐口氣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現在情況已經這樣了,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似乎是覺得站在那里不舒服,師廖智換了個位置。
說也奇怪,其實那副畫掛的位置十分有講究,單以色彩布局來說,幾乎與墻壁,以及周圍的布景融為一體。
一盆簡單的暗紋布局的盆栽,側著放在畫的斜前方,兩相映襯下,更是為畫中美人帶來了一種不可言說的美感。
在他們進入房間的好一段時間內,其實都沒人注意到這幅畫。
真正令師廖智注意到這幅畫的是……感覺。
對,就是感覺!
一股十分古怪的,被注視著的感覺。
他坐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感覺不舒服,因為經歷的關系,他從來不會以為自己是因為緊張所產生的什麼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