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望向馮府的大門后,一股不安的氛圍在大家心頭出現,這里和他們離開時不一樣了。
大門書寫著馮府二字的牌匾兩側,兩盞大白燈籠高高掛起,足有水缸口那麼大。
每個燈籠上,都用很粗的毛筆寫著一個“奠”字。
筆走龍蛇,提筆之人貌似在書法一途上有很深的造詣,一撇一捺酣暢淋漓,看久了,心底居然升起一股凜然的寒意。
一陣夜風襲來,燈籠不停晃動著,黑色牌匾上書寫的馮府二字忽隱忽現。
傅芙瞇著眼,第一個動身走過去。
江城第二個。
最后剛剛回過神的趙興國也急忙追過去,在這里落單,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走近后,大家注意到大門前放置的兩尊石獅子上也披掛著白色的紙花,像是剛下了場雪。
按照約定,他們輕輕敲門,就會有人接應他們。
是吳大力的朋友。
之前他們也曾問過,能不能不走正門,讓吳大力的朋友在偏門接應他們。
馮府還有一道偏門,在旁邊的一條胡同里,他們之前就是從那里進入的馮府。
但吳大力說不行,理由是那附近是馮府下人們居住的地方,要是驚動了他們,怕是不好收場。
說起下人,大家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劉瘸子的身影。
他身上的古怪太多,如果能避開他,也是極好的。
走來大門前,傅芙扭頭看向江城,還有趙興國,眼神中帶有一種說不上是詢問,還是挑釁的意味。
大家都瞧出了她眼神中的意思,她在問誰來敲門?
趙興國立刻避開了她的視線,江城則流露出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神色,小聲嘟囔說:“我最近手氣不怎麼好,要是連累你們就不好了。”
“咚,咚咚咚,咚咚……”
伴隨著一陣有節奏感的敲擊,朱紅色的大門后,逐漸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很輕,又很快,來人很謹慎。
片刻后,沉重的大門開啟一道縫隙,“是吳大哥的朋友嗎?”
門里面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歲數不大,不清楚是風聲還是什麼緣故,嗓音有些沙啞。
“是。”江城開口,說完將一些錢透過縫隙塞了進去。
這也是一早約定好的。
對方收了錢,很快,就將大門打開到足夠一人側身進來的大小,“快點,抓緊時間!”
進去后,借著月色,能看到這里是一處庭院,布置的很好,偏一些的位置還有一片小竹林。
站在他們面前的是個年輕男人,臉很陌生,此刻顯得很緊張,貌似這樣的事情也是第一次,眼睛不時朝著四周看。
“你們的事吳大哥都和我說了,我可以帶你們過去,但你們不要發出聲音。”男人快速說。
“還有,”他咽了口口水,看向江城幾人的臉色浮現出一抹古怪。“一會進去了,你們……你們只能在外面看,千萬不要進去,更不能點燈,知道嗎?”
“是附近有人嗎?”趙興國壓低聲音問,一進來馮府他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似乎跨進來這扇門,溫度都降低了許多。
可沒人注意到,就在大門關閉后,門外的臺階上響起一陣滴答滴答的聲音。
蒼白色的燈籠在夜風中搖曳,上面原本黑色的奠字不知何時變為了血紅色,不停有鮮血流出。
第六百一十九章 禮堂
“不是,是里面……里面……”年輕男人貌似回想起了什麼,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半晌后,才說道:“總之你們不要進去就好了,這是吳大哥答應我的,他說你們只是在外面找線索。”
江城幾人想了想,點頭答應道:“好。”
承諾從來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尤其是在噩夢中。
他們只需要年輕男人帶他們過去,確認案發現場,至于進不進去,用什麼方式進去,進去后怎麼做,那就不是這個男人說的算了。
跟著男人,他們走入一道回廊,拐了很多彎。
回廊盡頭處是一扇虛掩著的木門,推開后發出難以遏制的摩擦聲,聽得大家心里發緊。
一路上他們都走得很小心。
穿過門后,眼前的布局熟悉了許多,周圍也頓時開闊起來,不遠處是幾棟低矮的建筑。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們之前來過。
馮家祠堂還有天師法壇都在那附近。
年輕男人壓低嗓音,用手指著不遠處的建筑,“就在那里了,倒數第二個院子,最大的那一個。”
順著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模模糊糊有一座建筑的影子,占地面積也比其他建筑更大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和附近的建筑相比,這座建筑的色調明顯更暗一些,光照上去都像是會被吞噬掉。
趙興國喉嚨滾動一下。
“你們不要待太久,看一下就抓緊離開。”年輕男人臨走前告誡,“雖然附近沒有人,但也不要弄出動靜,要是被抓到就慘了。”
約定好不久后在大門匯合,年輕男人就離開了,能看得出來,他對那棟建筑有股說不出的忌憚。
“這里瞧著不對勁啊。”趙興國警惕地打量四周,明明和他離開時沒什麼不同,但他分明覺得有哪里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