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見狀急忙滅火,“吳媽你這是怎麼話說的,這些人可都是咱們村子的恩人,你……”
“沒事沒事。”江城擺擺手,對著吳媽說:“我沒有惡意,只是我也想不通你家小姐是如何走上這條路,多好的一個人,太可惜了。”
不知道是那句話觸動了吳媽,居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在我看來,小姐自愿獻祭這件事背后一定有隱情,我們想要調查清楚這件事,你也不想小姐死的不明不白,對不對?”江城不顧村長的阻攔,一個人走過去,半蹲在吳媽身前,輕輕抓過吳媽的手,放在她的膝蓋上,輕聲嘆息,“入秋了,渡水河的水該冷了,小姐她……怕也是會受寒吧。”
吳媽的身體猛地抖了一下。
安靜的陪伴了吳媽一會,慢慢的,吳媽對于江城也沒有一開始那麼抗拒了,大家也看得出來,吳媽不但眼睛瞎了,精神狀態也時好時壞,誰也不敢再刺激她。
“對,你說的對,小姐她……她肯定是被害死的,要不然……不然她怎麼可能……”吳媽抓緊江城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顆救命稻草。
感覺差不多了,江城輕聲問:“吳媽,陸漸離這個名字……你聽說過嗎?”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畫尸人
這個名字一出口,房間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幾個人紛紛盯著吳媽的臉。
可吳媽仿佛對這個名字很陌生,眉頭皺起,額頭上都是皺紋,半晌后,搖了搖頭,“沒聽過。”
雷鳴宇有些心急插嘴,“吳媽,你再好好想一想,這很重要。”
但吳媽還是固執的搖了搖頭,語氣肯定道:“沒聽過,老爺常走動的朋友里面也沒聽說過有姓陸的人家。”
“或許不是吳老爺的朋友。”江城思考后說:“是一位進京趕考的書生,你有印象嗎?”
“書生……”吳媽整張臉糾結在一起,看得出來是在很認真的想。
江城在一邊輕聲提示,“大概就在小姐獻祭前的那段時間里,吳家大宅是否來過一位書生,或者,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登門。”
幾秒鐘后,吳媽的表情突然變了,身體也跟著顫抖起來,大家立刻就知道有門。
江城沒有追問,第一反應是對著身后的人擺了下手,示意他們幫不上忙就把嘴閉上。
“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吳媽猶豫后開口,“在小姐獻祭河神前一段時間,確實有一個年輕人來到了吳家大宅。”
“但他不是被請來的,而是……而是被撿來的。”吳媽回憶說。
“被撿來怎麼說?”江城心里很急,但表現在語氣上,則是給人一種慢悠悠的感覺,而且節奏很舒服。
“這和小姐無關,這個年輕人是被后院砍柴的李大力撿回來的,哦,李大力是負責為宅子里提供柴火的,他每天都要上山砍柴。”
“結果那天,他沒帶柴火回來,而是背著一個年輕人,說是在后山里撿到的,當時年輕人身上有不少傷,還昏迷著。”
“據李大力推測,這人應該是誤入了后山,結果那幾天山上道路濕滑,一時間失足,滾了下來,才變成這樣的。”
“也該著這年輕人命好,我家老爺心善,那幾天又正好趕上齋戒日,于是請了郎中過來,專門給他看病,幾副藥下去,那人居然真的醒了。”
“后來靜養了幾日,就可以下地走了。”
“年輕人對著老爺千恩萬謝,說自己是進京趕考的考生,因為對當地地形不熟,所以誤入了后山,山路崎嶇難走,一個不小心,就滾落下來,再睜開眼,就身在吳宅了。”
“后來呢?”見到吳媽不說話了,江城繼續問。
“后來……后來的事我就不大清楚了。”吳媽回憶說:“只知道養好病他就急著離開,說是萬不可耽誤了趕考。”
“結果剛出門沒多久,就遇到了大雨,中途舊疾發作,昏倒在了路旁,這次……這次還是小姐一行人禮香回來,路上發現的他,又將他撿了回來。”
講到這里,大家都聽出了問題所在,這個書生兩次被人發現撿回吳家大宅,還都是昏迷的狀態,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沉思片刻,江城貌似抓到了重點,可還沒等他開口,一陣蒼老又沉悶的聲音突然響起,是于成木走了過來,“這位書生的身子骨如此虛弱,是不是……只要下雨他就不出門?”
吳媽回憶片刻,不怎麼肯定的回答:“我在后院,這個年輕人我接觸的不多,但聽有人講,這人身子骨弱得很,貌似特別懼怕濕寒氣,即便外面下著小雨,從后院走到前院這幾步路,也一定要提前朝門房借傘,不肯被打濕一點。”
這句話一出口,于成木瞇起眼睛,江城也心中了然,這位年輕人不肯沾染一點雨水,不是因為他身子弱,而是因為紙是不能沾水的,畢竟他的肉身是一具紙人!
就是杜莫宇在扎紙匠家中見到的那個紙人!
慢慢的,一些看似毫無頭緒的線索逐漸被聯系起來,這具足以亂真的紙人肯定是出自扎紙匠之手,而想要紙人活靈活現,扎紙匠一人肯定不夠,這里面少不了其他陰行高手幫忙。
現在問題出現了,這麼多陰行的人物齊聚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山村,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