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戲很快,大概只1分鐘時間,等再次睜開眼,那個叫做江城的人格就被壓制了,取而代之的,是高中探花,回來兌現與吳家小姐承諾的陸漸離。
在完成身份轉變后,河面上也隨之出現異象。
水流速度加快,沒過多久,河面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一道紅色的倩影從漩渦中走出,踩在水面上,就那麼一步,一步的走來江城面前。
不是鬼新娘還能是誰?
但江城敏銳的感覺到,此時的鬼新娘與之前不一樣了,身上自帶的凜冽寒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小鳥依人般的溫情,還有嬌羞。
鬼新娘輕移蓮步,緩緩停在他面前。
與昨夜不同,今夜明顯是精心打扮過的。
也對,畢竟是出嫁的好日子。
一雙纖纖素手交疊在身前,頭戴一頂鳳冠,雍容華貴,光彩照人,乳白色的珍珠與清冷的月色,相映成輝。
紅底緞繡的嫁衣,上面用金色的絲線織成紋絡,隱約間,還能看到嫁衣上浮動著的,如同水波一般蕩漾開的暗紋。
較為寬大的袖袍與盈盈一握的窄腰對比強烈,再配上一身鮮紅色的嫁衣,給人一種極強的視覺沖擊力。
江城忍不住開始好奇,蓋頭下,究竟是怎樣一張美的驚心動魄的臉。
“嘶——”身后的白馬好似看不過去了,輕輕用頭拱了江城一下,后者如夢方醒。
被江城這麼瞧著,鬼新娘貌似也不好意思起來,低下頭,清風拂來,撩起蓋頭一角,露出的臉頰處隱約多出了一抹緋紅。
江城微微拿捏住心境,將考取功名后的那份春風得意,與再會心上人時的那抹婉轉柔情上演的淋漓盡致,片刻后,忍不住輕嘆一聲,“花燈如晝,唯有相思無盡處,短則數月,長則一歲寒,待金榜題名,鮮衣怒馬夜歸時,不敢負君恩。”
聞言鬼新娘的雙肩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這是陸漸離曾經對自己許下的承諾,而今,終于成真了,他沒有騙自己。
一行清淚沿著腮邊滑落,這個堪與無一較高下的頂級詭異突然展露出的小女人姿態令江城猝不及防,同時,又有些惋惜。
自己終究不是陸漸離,待明日一枕黃粱夢醒,不知道這位吳家大小姐,心中又是何等的滋味。
又或許……就如村長所說,只需要化解了她心中的怨氣,此后一切,就都與他們無關了。
心中一陣嘆息,江城走上前,伸手輕輕幫鬼新娘拭去了腮邊的淚水,可就是這樣一個動作,仿佛觸動了鬼新娘心底最深處的開關,她身體順勢向前一傾,直接依偎在了江城懷中。
感受著胸前的那一具柔軟嬌軀,江城整個人都傻了,一動不敢動,可隨后,他放下了心中的芥蒂,緩緩抱住了鬼新娘,下巴輕抵在鬼新娘額頭,“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等到鬼新娘的情緒宣泄的差不多后,江城才扶著她的腰,將她抱到馬背上,隨之也翻身上馬。
一匹白馬劃破夜的黑暗,迅疾如電,馬蹄聲滴滴答答,載著一對即將成婚的新人穿梭樹林,越過山崗。
鬼新娘的背緊緊貼在江城的胸膛上,仿佛沒有什麼再能將二人分隔開,寬大而又華麗的婚服迎風狂舞,白馬也發出暢快的嘶吼聲,此刻的江城已經與陸漸離合二為一。
他是朝廷欽準的探花郎,衣錦還鄉,前途無量。
今夜,又是他大喜的日子,懷擁的嬌妻更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對自己一片真心。
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
今日他陸漸離,就是妥妥的人生贏家!
駐馬在山崗之上,眺望大河,眺望遠方,夜風急促時就將身前的新娘攬入懷中。
此刻這位殺伐決斷手段冷酷的大河娘娘,何止不冷酷無情,簡直柔軟的如同一汪春江水,忍不住讓他失神。
“我們該走了。”江城低頭,湊到新娘耳邊輕聲,“吉時快到了,村長還帶著全村的老少等在村口,要為我們賀喜。”
“畢竟……”江城自豪的挺起胸膛,瞇著眼壞笑道:“你夫君我也是朝廷的探花郎,年少有為,春風得意,最重要的是模樣出眾,頭牌你知……咳咳,貌賽潘安。”
原本只想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順便哄新娘子快點回去,不要誤了吉時,可鬼新娘聽到后,居然很認真的想了想,隨后點了點頭。
調轉馬頭,朝向村子的方向前進,今夜的村莊再也不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到處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這大喜的日子
距離尚遠,江城就瞧見兩道熟悉的身影。
一胖一瘦,一坐一站,在路邊顯眼的土坡旁邊。
與此同時,胖子和杜莫宇也聽到了馬蹄聲,轉過身,抻著脖子朝路上看,二人第一眼沒注意到江城,只看到了擋在江城身前的鬼新娘。
胖子那張臉瞬間就白了,杜莫宇十分真實的撒開腿就準備跑。
“咳咳……”
直到江城的聲音傳出,二人才回過神。
江城策馬走近,見到在依偎在江城懷中,溫婉可人的鬼新娘,杜莫宇忍不住吞了口吐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