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面有東西!”張援朝嚇得燈籠都丟了,不要命的朝上爬。
李白聽到后立刻去拉繩子,很快,下半身濕透的張援朝就連滾帶爬地從井口翻了出來。
確認了并沒有東西跟在張援朝身后,李白才緩口氣,看向張援朝問:“你看到什麼了?”
張援朝一個壯碩的漢子被嚇得臉色慘白,額頭不停冒冷汗,“骨頭!井下面全都是骨頭!”
聞言李白也吃了一驚,“什麼樣的骨頭?”
張援朝吞了口唾沫,哆哆嗦嗦的抱緊自己,“很小,很細,看著應該是……是嬰孩的骨頭。”
李白立刻轉過身去看通道附近的泥人,想來這些嬰孩就是從泥人中孵化出來的,可……可為什麼都死在了井中?
“下面確定沒有出口嗎?”李白再次與張援朝確認。
“沒有,下面全都是骨頭,那骨頭……”說到這里張援朝突然停住了,隨后嘴巴微微張大,眼神極度恐懼的看向李白身后。
等轉過頭李白也懵了,那尊不久前還站在墻邊的注生娘娘像居然又神不知鬼不覺的移動了,這次是朝著洞口的方向前進了3分之一的距離。
“不好!”李白立刻意識到再過不久,注生娘娘就要堵住他們離開的通道,到那時他們兩個就死定了。
不過從注生娘娘的動作來分析,那條詭異的通道極可能就是唯一能離開這里的方式。
不在遲疑,二人立刻朝著通道靠近,而張援朝貌似是想到了什麼,離開前居然把那井繩盤成一團,背在了自己肩上。
這一過程中注生娘娘沒有任何異動,而在李白即將走入洞口時,那陣古怪的呼喚聲又出現了。
“李白……”
這一次李白聽的很清楚,對方有氣無力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死掉。
“誰?”李白立刻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那里光線很差,只能看到十幾個模糊的泥人輪廓。
“閨女,我……我這次也聽到了。”張援朝面露緊張的看向那些泥人。
不弄清楚究竟怎麼回事恐怕他們是走不脫了,李白提著燈籠,謹慎的靠近陰暗處的泥人。
這些泥人做工差了很多,有幾個甚至連面部輪廓都沒有雕刻,看起來更像是直接在尸體上面抹了一層厚厚的泥。
就在李白提著燈籠一個個打量的時候——
“李……白……”
這下李白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她聽的很清楚,聲音就是從泥人中傳出來的,靠墻的那個泥人!
而且更詭異的是,她居然從聲音中聽出了一絲絲的熟悉。
“胡敬義!”比李白反應更強烈的是張援朝,“這是胡敬義的聲音!”
胡敬義就是第一夜失蹤的那個繪畫老師,毫無疑問也是被注生娘娘抓走了。
李白快步走上前,很快就在泥人粗糙的鼻子下面摸到了兩個孔,里面還有輕微的呼吸。
“人還活著,他……他還沒有死!”李白也被眼前的發現驚到了。
就在李白打算砸碎外面這層泥殼把人救出來時,張援朝立刻攔住了她,“這樣不行,干泥會把他的臉皮也撕下來!用水,用水澆!”
第一千六百二十七章 怨鬼路
取過水囊一點點澆在泥人頭上,干泥化開的速度遠比李白想象的要快,沒一會功夫胡敬義的頭就露了出來。
只不過如今的胡敬義卻與他們印象中那位白凈的繪畫老師大不相同了,他的眼珠不見了,變為了兩個血窟窿,整張臉呈現出一種異常恐怖的扭曲,干癟的皮膚緊貼著骨頭,好似被榨干了。
最瘆人的還是他的嘴,嘴角撕裂,牙床外翻,李白能想象的到,這是注生娘娘的肉觸手鉆進去造成的。
那張撕裂的嘴巴還在不停的蠕動著,發出微弱的聲音。
胡敬義的這副模樣是無法看到他們二人的,想來應該是聽出了他們的聲音,這才用盡最后的力氣叫他們的名字。
“你怎麼樣?”李白將一點點水倒進胡敬義的嘴里,對方這樣子分明已經脫水很嚴重了。
“嗬……嗬……”
可令李白張援朝遺憾的是,如今的胡敬義除了只能說出名字外,就只剩下從喉嚨里發出無意義的嗬嗬聲,好似瀕死的老人一樣喘不過氣。
張援朝吞了口唾沫,有些為難的碰了碰李白,“閨女,這胡老師沒救了,他這樣子我們也……我們也沒辦法帶他走。”
這道理李白自然也清楚,能救則救,救不了誰也沒辦法,但李白想的是假如胡敬義還有一丟丟的意識,那她說不準可以探聽到這里的一些情報,就比如是誰將他帶到這里,又包裹成泥塑的,還說不定能知道離開這里的辦法。
想到這里,李白又給胡敬義喂了一些水,“胡老師,能聽到我們說話嗎?我是李白。”
“閨女啊,這地方久留不得,可莫要心善害了自己啊。”
瞧見李白還沒有離開的打算張援朝急得不行,畢竟不遠處那尊注生娘娘像還在虎視眈眈。
“李白……”
“張……張山客……”
聞言李白臉色瞬間一變,張山客就是胡敬義一行人對張援朝的稱呼,山客二字形容帶人進山的人,用現在的話說就類似導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