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來,幾年前好像報紙上是登過一個國企處長挪用七百萬的案子。
“白明禮……難怪名字這麼耳熟。當時這個案子的報道還是我們報社首發的!”何姍唏噓道。
陳樹發憤憤地說:“你呀你,你怎麼那麼糊涂!好好的一個出軌,非搞成要臥軌的結果!”
蘇茜不再作聲。她取下胸前的胸針,捂在手里,在唇上親吻著。兩行淚水流淌了出來,也沖刷不去恥辱和慚愧。摧毀愛情的最好方式之一就是金錢,而欺騙也許都比金錢造成的痛苦要小一些。
“蘇茜,你那個胸針是費可給你的嗎?我記得你說過他喜歡月亮吧。”張萱兒問道,隱約有種挑釁的語氣。
“是我老公送的,他也喜歡月亮。”蘇茜把胸針放在眾人眼前。胸針上的珍珠圓潤可愛,呈現出歲月賦予的柔和光輝。
窗外,云層終于薄了一點。天空中一道聚集的光束斜射進屋里,飛揚的灰塵在光束中顆粒可見,與一片落葉一起飛向空中,擁抱這久違的陽光。
第七章 間奏曲
第七章間奏曲雨停了。
屋內的客人們都沒有注意到,或者也不關心。在陳樹發、程昊和蘇茜講述完各自的故事后,晚宴的氣氛變得像沼澤地里的雨夜,漫無邊際地陰郁。
事情再清楚不過了——他們曾素不相識,如今坐在這里都是因為同一個人。更重要的是,他們都被這個人騙過,并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鴻門宴!”陳樹發憤恨地說。
“什麼?”程昊一時沒反應過來。
“還不明白嗎?這就是場鴻門宴!”陳樹發目眥欲裂,又逼近了管家,斥問道,“他到底想干嗎?!快說!他把我們都拉到這兒來,是想看我們笑話嗎?”
管家連連后退:“陳老板,你就是問我一萬次,我也什麼都不知道啊!”
見陳樹發又要發作,程昊拉住了他:“算了,別和他啰唆了。不過你說的對,這頓飯沒那麼簡單。好像我們共同的特點就是都被費可騙過,想必你們二位也有類似的遭遇了?”程昊問何姍與張萱兒。
何姍皺了皺眉,似乎這樣的審問是一種侮辱。她回答說:“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并沒有被他騙過。我一個普通人沒財沒色,沒什麼好騙的。”
“你太謙虛了。”程昊訕訕笑道,顯然并不信服。
張萱兒也馬上矢口否認:“我也沒被他騙過。我們……我連在什麼地方見過他都不記得了。”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何姍突然起身,走到張萱兒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記得什麼?”
“我啊!”何姍有些傷心地說,“你可以不記得費可,但是你怎麼能連我也忘了?我們在大學時是多好的朋友啊!張宣,你難道不是02級、成大國際貿易專業畢業的張宣嗎?”
聽到這個名字,張萱兒瞬間石化,僵直地坐在那里。
蘇茜也試探問道:“張小姐,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想要我說什麼!我還有事,先走了!”張萱兒的嗓音都沙啞了。她拎起包就逃也似的跑出了餐廳。
“哎!張小姐!你等等!”管家沖到門口卻又不追了,歪嘴一笑,“算了,一會兒她肯定得回來。”說著他便順勢要離開。
“站住!”陳樹發搶先一步關上了餐廳門。
管家沒好氣道:“陳老板又有何貴干?”
“你趕緊給那個姓費的打電話!這都多久了?!”
“……”管家沉默了一下,“好吧,我這就去打。”他又去開門。
“你去哪兒?”
“去書房打啊。”
“你當我面打!別忽悠我們!我看你和他就是一伙的!”
“陳老板,我得去書房拿座機打啊。”
“拿我手機打!”
管家看著有些為難,又有些懼怕身形是自己兩倍有余的陳樹發。他無奈地接過了手機。客人們都圍攏了過來,看著管家按了幾個鍵。陳樹發又眼疾手快地按了下公放鍵。可嘟嘟兩聲后,手機就自動掛斷了。
陳樹發一把搶過手機,回撥了一遍號碼,這次干脆就忙音了。
管家雙手一攤:“我都跟你說了得拿座機打。這地兒信號不行,時好時壞。”
“用我的手機試試。”何姍把手機遞給了管家。
管家瞟了何姍一眼,只好又撥了一遍號碼,可是依舊沒撥通。
“奇了怪了,信號怎麼這麼差?”陳樹發叨叨著,舉著手機,走去了陽臺上。
其他幾個人也都握著手機跟到了陽臺上。可詭異的是,手機信號欄里剛剛還有一格信號,現在干脆就變成了“無服務”。
趁這工夫,程昊與何姍互留了電話。
管家抱怨道:“我都說了不行。那太湖里能架信號塔嗎?所以我說啊,我得趕緊辭了這工,什麼鳥不拉屎的地兒!”
“那去書房打,我跟你去!你別耍什麼花招啊。要不然我揍死你個小乃球的!”陳樹發威脅道。
“陳老板,我們也一起去吧。”何姍說。
“不用了。你們倒不如去其他房間看看,沒準他藏在什麼地方不敢出來見我們。”
“說的也是,我們還沒‘參觀’過這豪宅呢。”程昊譏諷道,“這一磚一瓦都有我們的貢獻啊。
”
“我還是留這兒吧,也好有個人盯著。沒準他就趁這時回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