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湘琴聽多了,只覺得無地自容,是她沒把閨女教好,被指著脊梁骨罵也活該。
她心口憋著一股氣,早就想打電話罵衛綿一頓了。
但想到之前她提起有關于父親的話題,到底是不太敢給她打。
可今天陳寶兒哭著從外面回來,說是陳春桃穿了件特別漂亮的衣服,顯得氣質高貴,看起來非常迷人,一點不像個農村丫頭,她也想要。
但她使用拍圖搜索功能搜了,網上根本就沒有賣的,看那質感顏色,肯定是個大品牌,只在實體店出售的那種。
陳寶兒跑去和她說想要借過來穿幾天,兩人怎麼也算是堂姐妹,借一件衣服穿穿而已,根本不算什麼,卻沒想到剛一開口就被拒絕了。
理由是這衣服是在清平買的,她也是剛收到,今天只是試試,打算過幾天相親穿。
原本沒什麼,誰家也沒規定堂姐妹就要把衣服借給你,再說還是件新買的好牌子。
但陳寶兒一聽說是在清平買的,立即想到了自家那個白眼狼姐姐,肯定是她給陳春桃寄回來的。
陳寶兒恨恨的想,有好東西給別人卻不給自己買,于是回家之前硬擠出了眼淚,就是要在自家老娘面前好好鬧一鬧。
侯湘琴看到陳寶兒哭著回來果然心疼,聽她說了來龍去脈,立即也想到了衛綿,再聯想到春桃家經常收的那些包裹,當即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頭,看來是真有錢了,有錢了不想著拿回家來,居然給個外人寄東西,真是狼心狗肺。
“你說你個女孩子一天天在外面都認識的是些什麼人,能讓人家找到家里來,就是因為你惹的那些事,現在家里房子都賣了還債,小軍沒房子對象都不好找!我和你陳叔那點存款全搭里面了,生病都不敢去看,你說說我養你這麼個閨女,是造了什麼孽!”
“我在這個家都多難了,你從來都不說為我想想,媽媽的脊梁骨都快被戳爛了!你那幾個伯娘嬸子,話里話外都在陰陽我,你怎麼就不想想我有多難做?”
“這樣吧,小綿,你既然有錢了,那就給媽媽轉來二十萬,這錢也不是白要你的,當是媽和你陳叔跟你借的,以后有錢了就還你。”
“小軍年紀也大了,你二姑奶給他介紹了個姑娘,對方是在國企上班的,工作穩定家庭條件還好,關鍵性格溫柔長得漂亮,兩人談對象就一個要求,咱家必須得準備個婚房。”
“我和你陳叔就想著先貸款買一個,這麼好的姑娘錯過了實在太可惜,你拿出二十萬來,我們再找親戚借一借,付個首付不是問題……”
“噗嗤——”
衛綿實在是憋不住,一下子笑了出來,因為實在是太好笑了。
侯湘琴哪來的那麼大臉,讓繼女掏錢給繼兄買房子?
而且打從她上大學,侯湘琴就一分錢都沒掏過,管女兒要錢,還一張嘴就是二十萬。
如果是個普通大學生,別說二十萬,就是兩萬都拿不出來,然而侯湘琴根本不考慮那些。
聽到衛綿的笑聲,侯湘琴剩余還沒出口的話一下子說不下去了,她面上劃過一絲羞惱,但很快又變成了理直氣壯。
“你笑什麼,我說的不對嗎?你不是掙了挺多錢?還跟那樣有錢的人扯上關系,隨便漏點就夠小軍買房子的了,我才朝你要二十萬,養恩大過天,憑你陳叔的養育之恩,別說二十萬,就是二百萬都是你應該給的!”
侯湘琴一開始說出口還有些心虛,到后面就覺得底氣越來越足。
而且這次打電話完全沒了上次的小心翼翼,對女兒的愧疚更是丁點都沒。
她漸漸想開了,這個閨女基本等于白養,所以抓緊機會能要到多少要多少,反正以后養老的事她也不指望衛綿,靠著寶兒和小軍完全夠了。
現在更是要多多為他們打算。
至于張嘴就要二十萬這件事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她后來才知道陳軍賭博輸掉了那麼多錢,但當時那個打頭的男人問清楚衛綿和誰關系好后,就把一百萬債務都抹掉了。
一百萬呢,只是回答了一個問題!
尤其那個問題在侯湘琴看來,根本不算什麼。
對方能這樣做,明擺著就是沖衛綿來的,而且氣勢洶洶的樣子也肯定不是好事!
可見她這個女兒打交道的都不是簡單人,她不知道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怎麼會和外面的人扯在一起,但在她的認知里,肯定是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交易。
比如出賣身體。
網上很多人都說女大學生被有錢人包養,她覺得衛綿肯定也是這樣。
一個二十出頭的丫頭片子,想要弄來這麼多錢,除了出賣身體還能干什麼?
而那幾個人找來,八成是丑事被男人的原配發現了,這才想要收拾她。
侯湘琴當然覺得丟人,但衛綿在清平又不在她面前,即使干了什麼也沒人知道,更不會丟人丟到她面前來。